第21章 婴儿界黑老大池家冷脸育儿术pk林式……
两位阿姨猜测的没错,雪团开始认人了。
这种情况在白天表现不明显,但是每到夜晚,雪团就非要赖在妈妈爸爸身边睡,其他人谁抱都不行。
最让林栀年印象深刻的是某个周五晚上。那晚池樾不知道为什么突然热情如火,刚从外面回到家便将她压在沙发上亲。
她被亲的晕乎乎,心跳声怦怦作响,杏眸蓄着潮湿水汽,身体也跟着颤栗。
池樾呼吸声粗重灼热,口中混杂着雪茄和白兰地的味道,他将林栀年一对手腕强势地压至头顶,又把她膝盖打开,将她的腿缠在他劲瘦的腰间。
男人薄唇微凉,舌尖和掌心却是滚烫的。
他细细吮住她的唇,再辗转侧移,用高挺鼻尖蹭她耳廓,齿尖磨她圆润饱满的耳垂,在她耳边吐出带着酒精热度的湿润气体。
林栀年的耳朵十分民感,她被这样含//弄一会儿,立马呜咽着,发出很娇气的呻/吟声。
在她恨不得把自己的舌头咬断时,好听的声音却极大激励了覆在身尚的男人,池樾的掌心探近她黄昏蓝色丝质睡裙里。
他的五指根部由于常年健身以及骑公路车练出了一层薄茧,林栀年很怕他手下的茧子,那是粗糙的、带着颗粒感的,简直要人命。
伴随着粗糙薄茧掠过熊口,一阵细小电流突然涌上,林栀年喘着气,挣扎着想逃,在她羞赧崩溃到无以复加时,她貌似听到了,男人在她耳畔发出了一声沙哑的轻笑。
是那种充满欲/望,想要得逞但没有餍足,隐隐克制却快要发疯的轻笑声。
被卷起的黄昏蓝睡裙已经被糟蹋到乱七八糟,在池樾的手指想继续探索时,林栀年忍着颤意推他肩膀,哭着摇头:“不行……至少要三个月以上。”
产妇手册上写了,产后要三个月以上再同房,但现在距离三个月还剩七天。
不可以……
“放心,我心里有数。”他只是想浅尝一口。
他剥开纯棉灰粉色布料,将手指揉上去。
刹那间,林栀年双眸溢满惊慌和羞涩,她紧紧攥住沙发边缘,喉咙挤出破碎的哭腔:“池樾,快停下!”
池樾不听她的话,反而频率更快。
林栀年一下就到了。
她用双手捂住酡红的脸,呼吸急促,全身都浮起一层薄薄的汗。
池樾把她抱到腿上坐着。
她目色湿软,脸颊潮红,没骨头似的靠在男人怀里,没有一点力气。
池樾擦拭湿漉漉的手指,在她耳边用低沉慢速的语调故意问:“你是不是也很享受这样?”
林栀年听到这句,心里又恼又窘。脸颊像是被火烧过一般,滚烫通红。她狠狠瞪池樾一眼,伸手捶他胸口。
她的手却被男人反握住,再往夏按。
当林栀年握住滚烫的东西时,她的大脑似乎空白了一瞬,连呼吸都不敢用力。
她紧紧闭上眼,什么都不敢看。
但没想到,当她闭上眼后,手心里的触感更加惊心动魄。
比起他的手臂,上面缭绕着更加骇人的青筋。
他带着她的手动作。
虽然力气不是她在使,但是她手腕好酸。
林栀年被欺负得想哭:“池樾……你好了没?”
她在心里把坏蛋池樾骂一百遍。当年大家都是同一个班的同学,她怎么没看出他有这样一面。
回应她的,是男人在她耳畔愈发低沉浓郁的呼吸声:“快了。”
话音刚落,池樾前额发梢有两滴汗水正
好坠到她熊口。
痒死了。
林栀年身体抖了抖,指尖微颤。
手心不由自主收拢握紧。
“嘶……”
池樾只觉一股电流顺着脊背蹿上,兴奋感瞬间将他淹没。这细微的动作刺激到他,使得他刚才向林栀年许下的承诺,此刻已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他二话不说,直接把林栀年扛起扔到床上,将黄昏蓝丝绸粗暴撕开。他深呼一口滚烫的浊气,摁住她爱乱动的手脚,将脸埋了进去。
林栀年大惊,脚踝扑腾挣扎,又被男人的大掌牢牢掌控住。
就在这一刻,管家系统的对讲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在池樾愣神之际,林栀年快速从男人高大的阴影下钻出来,她怕再次被抓住,顾不上其他便跪着爬去床头,脚踝上还挂着一条纯棉布料。
她用含着泪的眼睛警惕地瞥了眼身后男人,只见池樾坐在床尾没有动,狭长眸底幽暗猩红,正用灼热目光盯住她的脸。
林栀年大气都不敢喘,她手忙脚乱接起AI管家的对讲电话,刹那间,电话那头震耳欲聋的哭闹声汹涌袭来。
王阿姨焦急的声音带着几分无措:“太太,不好意思这个点打扰您。但雪团今晚哭闹太严重了,怎么哄都没有用,刚才她因为哭闹吐了一点奶,我担心她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林栀年闻言,心一下揪紧,焦声道:“你们快把雪团送过来吧。”
王阿姨:“是!太太。”
挂断电话后,林栀年像上了发条般迅速行动起来。洗手洗脸更换睡衣,动作一气呵成。
直到收拾好自己后,她才注意到池樾一直坐在床尾,她心急如焚,连拉带推把池樾往浴室里赶,嘴里念叨着:“你快点洗澡,不要让宝贝闻到烟酒味了。”
“咔哒”一声,浴室门被林栀年从外被关上。
身体的反应还未褪下,却不得不接受突如其来的中断。池樾抬手轻捏眉心,无可奈何笑了笑。
池樾在洗澡时,便听到小公主驾到的尖锐哭声。
小公主的哭声很快止住,想必是被妈妈抱了过去。
林栀年紧紧拥住怀里的崽,雪团满脸都是可怜巴巴的泪痕,小脸蛋由于长时间哭闹变得红扑扑的,她捏紧小拳头,粉色小嘴抿着,晶莹泪花在眼眶里打转,一脸倔强。
林栀年和两位阿姨的第一反应都是松了口气。
赵阿姨:“幸好雪团不是不舒服,她只是认人了。”
崽崽不会说话,如果因为肠绞痛之类的原因哭闹,那就非常麻烦了。
林栀年抱着软软暖暖的肉团子,满眼心疼:“她吐奶吐的多吗?”
赵阿姨回答:“雪团睡前喝了一百八十毫升的奶,刚才哭闹时吐了两口出来,吐的不多。”
林栀年这才彻底放下心来:“你们回去吧,雪团跟我睡。”
王阿姨颔首:“太太,雪团如果半夜醒了,您就用管家唤我们过来。”
林栀年点头应好,便抱着软团子回到大床上。
林栀年侧身躺下,用臂弯环住软软的雪团,雪团今晚由于哭闹太久,眼睛红红肿肿,卷翘睫毛湿漉漉。但即便她困得眼皮直打架,还是用小圆爪紧紧抓住妈妈的一根手指。
林栀年柔声哄:“傻雪团,妈妈一直陪着你。”
雪团嘟起小嘴哼唧一声,像在撒娇。她无限依赖地蹭了蹭妈妈的胸口,最终抵不过困意,沉沉进入梦乡。
林栀年凑近奶团子的脸,由于这只小胖崽没有脖子,所以她只能嗅了嗅雪团的脸颊和小香肩,奶香味充溢鼻尖,林栀年满足地弯了弯眸。
这只崽真是,白白胖胖,充满希望。
池樾洗完澡出来后,便看到某只圆圆小小的身体大剌剌霸占着大床正中央的位置。
林栀年朝池樾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她小心翼翼给雪团盖好被子,轻手轻脚走到池樾身边。
“池樾,不如以后就让雪团跟我们一起睡吧,她现在认人了。”
池樾动作稍顿,俊眉微微往里蹙了蹙,直截了当道:“太宠孩子不好,如果婴儿一直跟父母睡,会养成她过于依赖、难以独立的软弱个性。”
说着,他条理清晰地举例:“我小时候从未跟父母一起睡过,但这并不会让我缺失什么。我七岁就能独立坐飞机出国,十岁就敢在原始森林徒步,十三岁时已经进入世巡赛车队代表青少年队参加比赛……我认为这跟我父母从小的严格教育密不可分。”
林栀年咬了咬唇,暗自腹诽,这男人刚才还醉醺醺地亲她,现在怎么这么清醒,说起道理来一套一套的。
池樾当年在高中时可是辩论队队长,林栀年知道自己如果跟他硬刚肯定说不过他,反倒还会被他坑一把。
她只好换另一种方式,林栀年接过池樾手中的毛巾,打算给男人擦头发。
池樾太高了,林栀年踮起脚也够不到他头发,便光着脚踩上男人的脚背,再使劲踮脚,替他擦拭前额未干的发丝。
湿润香气在脸上拂动,池樾呼吸一滞,身体瞬间僵硬。
林栀年一边帮他擦拭头发,一边用软软的声音说:“雪团现在还小,我觉得我们可以跟她暂时住一起,等她大一点再分房。”
她还俏皮地用脚趾蹭了蹭他脚背:“一起睡并不意味着就是宠溺。你们池家那套冷脸育儿术早就过时啦,现在流行及时响应需求,建立安全依恋关系,这样孩子才更有安全感。”
池樾喉结滚动,平日里思维缜密敏捷的他,此刻竟一时语塞,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男人最终闭了闭眼,退让道:“把小隔间收拾出来,给雪团睡。”
林栀年眼睛一亮,脑海中浮现出卧室里那个被遗忘的小隔间,那地方大小合适,采光也好,简直像为雪团量身定制的。让雪团住小隔间,既方便照顾,又能保留他们的私人空间。
这个安排实在太完美了,林栀年双眼笑成月牙,做了个OK的手势:“我同意!那明天我就让人好好将小隔间布置一番。”
看着林栀年脸上明媚的笑容,池樾虽然心软,但还是强调说:“一周岁就分房。”
林栀年笑着点头:“好啊,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她虽然超爱雪团,但她不是那种占有欲太强的母亲,明白适当的距离对孩子和夫妻关系都有益。
由于小隔间还未收拾好,所以今晚雪团依旧会睡在她身侧。
林栀年快乐地蹦上床,抱住香香软软的团子睡觉,留给池樾一个后脑勺。
池樾无奈笑笑,他坐到办公桌前继续处理白天未完成的工作。
凌晨十二点,男人准时抱起夜起的雪团,他一边开着越洋视频会议,一边姿势娴熟地将奶嘴塞进雪团嘴里。
他这次学聪明了,夜间喂奶时全程不跟雪团玩耍互动,小团子眯着眼睛乖乖喝奶,没有彻底清醒过来。
池樾看到几个与会人员都目色惊讶地看着他怀里的雪团,男人眉心一皱,淡声催促:“继续说。”
耳机里传来陈副总的声音,陈副总一边跟几个外国客户用英文交谈,一边偷偷打量池樾怀里的雪团。
雪团今晚穿着一套黑色连体睡衣,一只白嫩小圆爪轻轻扶着奶瓶,胖乎乎的小脚丫嚣张地踩着爸爸手臂。
她喝奶姿势拽拽的,表情也拽拽的,比小池总平时在公司里的模样更加霸气。
配上一袭黑衣,活脱脱婴儿界的黑老大。
陈副总扶了扶眼镜,不由得在心底感慨,小池总的实力果然不容小觑,未来肯定能带领集团更上一层楼的。
毕竟俗话说得好,只要带娃他没疯,以后干啥准成功。
第22章 回应但我已经开始想你了
雪团住进主卧后,夜间果然不再哭闹。
林栀年每次都会先把她放在大床上抱着哄睡,待小团子睡着后,再悄悄将她转移到小隔间的婴儿床上。
林栀年在雪团的婴儿床边安装了一个婴幼儿监控器,这样无论她是
在洗澡还是护肤,都可以随时随地观察雪团的睡眠状况。
雪团睡眠很深,全然没有发现自己被偷偷转移的事。
林栀年在雪团的小被窝里塞了一个安抚小熊,安抚小熊由于之前放在大床上,所以上面残留着一股妈妈的味道。
雪团以为自己仍然跟着妈妈一起睡呢,她什么都不知道,只会像小香猪一样发出甜甜的细鼾声。
林栀年检查空调温度和湿度都处在舒适宜人的数值后,她在离开小隔间前,还是忍不住偷偷摸摸在雪团脸上轻轻嘬一口。
绵软细腻、肥美鲜嫩,比刚出炉的芝士蛋糕还要好吃一百倍。
雪团可怜的小脸蛋被妈妈嘬成红色,她没有醒,只是纤长卷翘的睫毛微微颤抖了一下。
美美吸完崽,林栀年抬起头,脸上挂着得逞的笑,她轻手轻脚离开小隔间,关上门。
只不过林栀年没想到的是,她嘬完雪团后又有别人来嘬她。
她被重重押在床上,眼眸含泪,双手无力地推拒着池樾的肩膀,被封住的唇瓣发出细细密密的呻吟。
她想抬脚踹一踹这个最近总是在发//情的男人,但根本动弹不得。
男人炙热粗糙的掌心从她小退一路往上摩挲,带着薄茧的指腹拂拭她白嫩的软肉,激起一阵一阵酥麻的电流。
林栀年很怕他的手,她想开口骂两句狗男人,但嘴被吻住,喘不过气,只能呜呜摇着头。
刹那间,林栀年感受到了什么,她脸色爆红,整个人颤抖起来,她扭腰想逃,却被一根手指钉在床上动弹不得。
男人咬她耳垂,喑哑道:“别发出那么大动静,待会儿把隔壁的小公主吵醒了。”
林栀年流着泪,恨恨瞪他一眼。
死变态!
池樾被林栀年这一眼瞪的热血沸腾,他喉结滚动着,眸光瞬间又暗了几分。
他将另一只手的食指塞近她嘴里,嗓音里满是掌控感:“既然你压不下声音,让我来帮你。”
林栀年呜咽着,全身肌肤染上绮丽的玫瑰色,她不想再挣扎了,更加不敢随便看那个男人,只怕多看他一眼,他便控制不住加倍兴奋。
她闭上眼,顺应着浪潮。
意识混沌之际,林栀年听到男人低哑含混的轻笑:“不用忍,你真的很棒。”
……
林栀年像被榨完最后一滴水的鱼干,喘着气趴在床上,浑身大汗淋漓,瓷白肌肤染上一层釉质的光泽。
男人慢条斯理用湿纸巾擦着手,又将她抱进浴室洗澡。
林栀年想把这个狗男人赶出去,但实在没有力气。
好在池樾没有再动手动脚,他将林栀年放进浴缸里,正正经经帮她洗澡:“我后天要去欧洲一趟,雪团满三个月当天我可能不在。”
林栀年被热水泡得脸红,她点头:“唔。”
太好了,终于不用欺负她了。
池樾掌心放在她光滑莹润的后背,他在其上摩挲着滑溜细腻的白色泡沫,又掀起眼眸问:“但我从欧洲出差回来后,就满三个月了。”
可以那个了吧?
林栀年一听,气急败坏,这个狗男人心里除了这档子事还有没有其他的事?
她掬起水朝他泼去:“不行,不做!”
池樾猝不及防被泼了一脸水,湿发下,男人锋利俊美的五官闪过一丝无奈。
她能不能讲点道理?
看来她又没有好好学习,这可是白纸黑字写在《手册》上的-
翌日,池樾准备启程,他路过婴儿室时看到林栀年正在和雪团玩小游戏。
母女俩一坐一躺,玩得十分投入。
起因是林栀年发现雪团开始出现社交性微笑,每次她对雪团展露微笑、亦或是夸赞她时,小团子都会回她一个笑容,发出咿咿呀呀声,说着大人听不懂的婴语。
为了验证雪团究竟能懂多少,林栀年做了个小实验。
她凑近雪团,朝小团子夸张地咧开嘴。
下一秒,雪团的脸部表情也随之改变,努力挤弄着五官,没有牙齿的小嘴使劲咧开,虽然动作不太标准,但雪团也跟妈妈做了个相似的咧嘴模样。
紧接着,林栀年又当着她的面拍了拍手。
雪团眼睛陡然一亮,抬起两只小手也想拍一拍,但由于太兴奋,导致用力过猛,左手和右手总是失之交臂。
赵阿姨在一边笑着解释:“崽崽这是会模仿了。这个阶段的孩子社交能力和沟通能力都在提升,他们学会用面部表情和肢体语言跟他人双向交流,也愈发喜欢跟别人玩耍。”
林栀年若有所思点头,这时,身后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
身着笔挺西装的池樾走进婴儿室,他解开袖扣,弯腰坐在母女俩身旁。
林栀年惊讶:“你还没出门?”
池樾看了眼腕表,挑眉说道:“还有半小时的空闲时间。”
林栀年也不好赶走他,她突然灵机一动,随手朝池樾丢一个曼哈顿球:“你跟雪团玩拔河吧。”
池樾:??
林栀年笑笑:“拔河不仅可以提高她的互动能力,还能锻炼她的手部力量。”
雪团挥舞有劲的小手,奶声奶气:“哒哒!”
池樾只好拎起曼哈顿球,把曼哈顿球放到雪团胸前斜上方,打算直接塞到雪团手里。
没想到,小团子远比大人们想象的更加机灵,根本不需要大人引导,五根胖嘟嘟的手指一伸、一抓、再用力,就将曼哈顿球的一角紧紧握在手心。
雪团小手力气很大!她大眼睛里满是得意之色,肉嘟嘟的小脚丫兴奋地踢个不停。
池樾眉棱捎挑,饶有兴致勾了勾唇,想不到这只崽崽这么有劲。
他开始跟雪团玩“拔河”游戏,你来我往不停推拉。
他假装使力把曼哈顿球往自己方向拽,雪团牢牢抓住球的一角但怎么都掰不回来,小脸由于用力涨成一颗红苹果。
池樾再慢慢放松力道,让雪团吭哧吭哧地把曼哈顿球拽回她自己那端。
雪团使出浑身解数,终于将曼哈顿球成功拽到自己胸前,累的都快出汗了。
林栀年笑着举手宣布:“第一轮拔河,雪团获胜。”
池樾也配合着假装很累,慢条斯理说:“雪团,你力气很大,爸爸拔河都赢不过你了。”
雪团被夸得有些飘飘然,她满脸得意之色,开心得不得了,小嘴咿咿呀呀说着婴语,胖猪蹄不停四处乱蹬。
池樾嘴角勾起一抹浅淡的笑意,趁着雪团笑容灿烂的时候,猛地一拉手里的曼哈顿球。
“啪”的一下,雪团的小手瞬间脱力,曼哈顿球被池樾硬生生抢走了。
雪团一下子懵了:“!!”
看着曼哈顿球被抢走,爸爸还故意在她面前晃了晃,雪团顿时委屈地大哭起来:“呜呜呜哇……”
她奶凶奶凶地“嗷呜”两声,伸出有力的小肉爪,想要把曼哈顿球抢回来。可无奈,雪团虽然力气大,但这个月龄的手脚协调能力还不够好,小手总是差那么一点点才能抓住不断移位的曼哈顿球,每次都失之交臂。
池樾心情很好,故意调侃:“雪团,你好像玩不起啊。”
雪团哪肯听,她捏紧小拳头,大眼睛蓄着泪花,发出嘤嘤呜呜的哭声。
林栀年二话不说抱起女儿,擦干她脸上湿漉漉的泪,护住自己的崽,瞪池樾一眼:“明明是你没有遵守规则。刚才第一轮拔河已经结束了,但我还没宣布第二轮拔河开始呢。”
雪团委委屈屈:“嗷!”
池樾眉棱一挑:“赢得了固然好,但输得起才是优秀品质。”
林栀年撅了噘嘴:“雪团才那么一丁点大,还什么都不懂呢。你带着你的大道理,快点去出差吧!”
雪团跟妈妈站同一阵线,奶凶奶凶朝爸爸示威:“哒哒!”
池樾就这样被赶出了婴
儿室。
但雪团小公主还是不够高兴,林栀年干脆将男人赶出了家门外。
关门前,池樾双手插兜,盯着林栀年,微扬下颌说:“我要出门一个星期。你会不会想我?”
当着女儿的面,林栀年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当然不想。”
池樾笑了笑,没再说话,长腿一迈坐上黑色宾利后座。
车子缓慢启动。
林栀年看着黑色宾利的车尾巴,唇角极轻地抿了抿。
池樾不知道,在高中那会儿,她放学后无数次看着他家的车从七中校门口驶离。
她偷偷目送着他离开,却从未得到过回应。
那个十六岁的少女林栀年突然从心底跳了出来。
而二十四岁的林栀年垂下眸,掩盖住眸底一闪而过的失落。
雪团可能察觉到妈妈的情绪,她用小脑袋蹭了蹭妈妈胸口,眸光闪闪的,想要安慰妈妈。
就在这时,快要驶出院子的黑色宾利后车窗缓缓降下,池樾修长骨感的手从车窗里伸出来,朝母女俩挥了挥。
林栀年微微一愣,原本准备转身回家的脚步顿在原地。
放在口袋里的手机接连响了两声。
池樾:[出门不到半分钟。]
池樾:[但我已经开始想你了。]
第23章 雪团三月龄跟三月龄小姐妹一起喝下午……
池樾不在家的那几天,雪团完成了人生中第一次大运动发展的飞跃——满三个月当天的清晨,雪团学会了翻身。
其实在第一次自主翻身之前,林栀年就隐隐察觉到崽崽有要翻身的迹象。
因为雪团最近总是喜欢把肉丸似的胖身板吭哧吭哧朝右侧扭成侧卧姿势,再用小圆手紧紧抓住床单,有劲的小猪蹄蹬了又蹬,脚趾借助着摩擦力使劲踩着。
胖崽崽一双细细浅浅的小眉毛由于用力而拧紧,小脸涨得红扑扑,但由于肌肉力量还不够成熟,总是完成不了翻身的最后一步。
崽崽很努力,那妈妈也不能坐视不理。
每到这时,林栀年就会助力雪团,帮助她找到翻身的感觉。
她把雪团的小腿一搭,再握住崽崽的小手往侧边一拉,雪团圆滚滚的身子就像个肉丸子般顺滑地翻了过去。
就这样练习了许多次,三月龄当天清晨,雪团突然就能自己翻身了。
她骄傲地扬起苹果小脸,朝妈妈和阿姨发出非常兴奋的“嗷嗷”奶音。
只不过她翻身后的位置正好卡在床的边缘。
林栀年和阿姨吓得头皮发麻,一个箭步冲过去,扶住了距离床边仅剩一厘米、正得意洋洋的雪团。
雪团弯起没有牙齿的小嘴:“呀呀!”
林栀年无可奈何,捏崽崽的肉脸:“做的不错,学会翻身了。但下次一定得注意不要在床边翻,待会儿不小心摔下床,你就要变成小哭包了。”
雪团昂起小胸脯,满脸骄傲。
嘻嘻,勇敢崽崽不怕摔跤!
谁哭谁是大傻蛋~
为了庆祝雪团满三月龄以及第一次自主翻身,林栀年第二天便带着崽崽跟闺蜜们聚会。
在精致的米色调餐厅里,雪团跟一众姨姨们一起喝下午茶。
当然,妈妈和姨姨们的下午茶是三层银质点心架上小巧玲珑的马卡龙、精致的奶酪司康以及造型独特的水果塔,而雪团的下午茶只有一瓶奶。
雪团丝毫不觉得自己的下午茶不够丰盛,她用两只小圆爪紧紧握住奶瓶的耳朵,用力嘬嘬嘬,肉脸蛋鼓得绯红,小表情十分餍足。
几位姨姨都被雪团陶醉喝奶的小模样逗到直笑。
杨霜忍不住抱起刚喝完奶的雪团疯狂自拍,雪团今天穿着一条浅绿色碎花连体衣,脑袋上戴着一顶同花色碎花小帽,打扮的特别有春天气息。
吃饱后的雪团心情大好,她软软地靠在杨姨姨怀里,大眼睛亮晶晶的,小肉脸挤出一抹微笑。
杨霜抱着怀里的暖团子自拍:“哇哦,这张好好看,我要发朋友圈!文案就写,跟我的三月龄小姐妹一起喝下午茶。”
雪团用小脑瓜在杨霜胸口蹭蹭,奶声奶气说着婴语:“哒哒!”
林栀年:……
不是,你确定这是你姐妹?
杨霜跟雪团拍完照奋力p图时,乔青青和萧梦琪在聊春季美甲和新上映的大热电影,而坐在对面的王思文时不时喝一口橙汁,垂着眸不知道在想什么。
林栀年敏锐地察觉到王思文心情低落,便装了一块小蛋糕放到她面前的瓷碟里,柔声问:“你还好吗?”
王思文微微一愣,随后笑了笑,笑意却不达眼底,含糊其辞地说:“没什么,就是工作上的事儿……”
王思文抿了抿唇,垂下眸。
她没告诉闺蜜们听,其实她在公司里过得压抑,作为前任部长提拔的骨干,本有望升职运营部部长,没想到公司突然空降了一个新部长。
现任部长对她有种微妙的不满,导致她在办公室小团体里被排挤孤立,如今工作压力和心理压力都很大,甚至萌生辞职的想法。
林栀年知道自己这个闺蜜性格实诚又内向,她真诚安慰道:“如果有任何需要帮忙或者需要倾诉的地方,记得随时找我们。”
王思文弯了弯眸:“谢谢你栀子。对了,现在雪团已经满三个月了,栀子你未来有什么打算?”
几个闺蜜也好奇凑上来:“对啊,你有什么想法?”
林栀年眸中划过一丝迷茫:“先广投简历吧,找个专业对口的服装设计岗就可以了。”
标准社畜乔青青摆摆手,皱眉道:“现在大环境不好,当社畜真的很不幸福啊。”
就职于某情/趣用品公司的萧梦琪也摇头:“没错,你看我,虽然青春靓丽但身上一股班味儿。”
林栀年叹气:“不然呢?还能怎样?”
杨霜又把婴儿车里的雪团抱到腿上,她摸了摸小团子白嫩的小手,开玩笑道:“你不用操心啦,你女儿这么可爱吸睛,你让她出去挣钱养你啊。”
乔青青也嬉皮笑脸开着玩笑:“没错,给崽崽找个班上,让她去当童模。”
萧梦琪:“哈哈如果我们雪团要当小童模,那可得让人给她开高价工资,不能白打工的!”
林栀年:……
话题越扯越远,雪团全然不知道自己被安排好了“工作”。她咿咿呀呀说话,笑眯眯看着几位姨姨。
没一会儿,雪团又被其他事情吸引了注意力,她抬起自己的白嫩小圆手,仔细端详,五根胖乎乎的肉手指张开,又缩回拳头,再不停重复这个动作。
已经满三个月了,雪团的视力越来越好,可以看清很多近距离的东西。
小团子突然发出吃惊的声音,似乎是不敢置信:“呃呃~”
她把自己一根胖手指放进嘴里嘬着,小眉毛皱起,又把小手拿出来,小团子脑袋左右扭动,想跟妈妈还有姨姨们说说话,她挥舞了一下还沾着口水的小拳头,表达欲满满。
可惜林栀年和闺蜜们的婴语水平只有零级,不知道雪团究竟在说什么。
林栀年抽了一张湿纸巾给雪团擦拭手指上的口水,无奈道:“手有细菌,别吃手。”
雪团继续咿咿呀呀,樱花粉小嘴一开一合,想跟妈妈还有姨姨们表达自己的想法。
但没人听得懂她的话,妈妈和姨姨们在聊着些很无聊的话题,比如王姨姨让妈妈找工作时千万要擦亮眼睛,直系领导的人品比什么都重要;杨姨姨叫妈妈把简历发给她,她有点人脉可以帮妈妈内推投简历;而萧姨姨建议妈妈别去找工作了,不如发挥自己的才能,专门设计童装,开一家童装店,还能让她来当店里的专属童模……
大人们七嘴八舌讨论着这些事,没有人有空搭理雪团。
雪团捏紧一对小粉拳,小奶肚里鼓鼓囊囊都是生气的气,她这才知道这群大人竟然没有她聪明,毕竟她们连婴语都听不懂。
雪团是想跟大人们惊喜地说,哇嗷嗷,她发现自己原来有
指甲!!
这还是她第一次发现自己的小身体如此奇妙,雪团满意极了,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继续将刚被她发现的指甲塞进嘴里啃啃。
等妈妈和几位姨姨热火朝天讨论完,大家已经离开下午茶餐厅,将雪团推到一个母婴店前。
林栀年推着雪团进去,跟店员讲自己的需求,无奈道:“孩子三个月,最近总是喜欢吃手。有没有什么产品可以改善这个问题?”
雪团不知道吃手有什么不对,她睁着圆滚滚的大眼睛,在众人面前现场表演吃手,她吃一根手指还不满足,将第二根和第三根手指也塞了进去。
嘬、嘬、嘬~~
雪团陶醉不已,小脸蛋染上柔和的粉,像一颗没有棱角的草莓味团子。
就要吃手,就爱吃手,小手是除了奶以外最好吃的食物~
店员笑着带林栀年来到牙胶区域:“如果宝贝爱吃手的话可以给她买一盒飞碟牙胶,这款牙胶的材质非常柔软,戴上飞碟盖子可以有效防止吃手,拆卸盖子还能锻炼宝宝的抓握能力……”
林栀年把明黄色飞碟牙胶放在雪团面前晃了晃:“雪团,喜欢吗?”
这是雪团第一次出门购物,内心十分激动,她挥挥小圆手,小嘴发出兴奋地呼喊:“嗷嗷~”
她喜欢,只要是没见过的东西,她都好喜欢!
姨姨们特别宠雪团,看到可爱的东西就往小团子脸前晃,只要雪团一笑就塞进购物车里,购物车很快被大家堆地满满当当。
林栀年刷池樾的卡买单时才知道她的几位闺蜜几乎把整个母婴店所有最新款都塞了进去。
林栀年仔细挑选一番,留下适合三月龄崽崽的好物,有安抚小奶狗、小熊口水巾、定型枕、外星人床铃、小狮子防护面罩、青瓜小墨镜、口腔清洁指套、玉米摇铃、背带、各种擦在身上和脸上的婴儿护肤品……
林栀年买完单,东西实在太多,便分成三个沉甸甸的袋子,她给今日购物战绩拍了照,让司机先把袋子提回车上。
大洋彼岸的池樾收到刷卡账单,立刻发了一条微信语音过来,男人嗓音里带着一股慵懒劲儿:“在干嘛?”
林栀年双眸含笑,故意说:[在忙呢。]
池樾给她回了一条:[我想你就是在忙,所以你只需要看前三个字就好。]
林栀年疑惑了一瞬,眯着眼试图理解这句话的意思。
前三个字是……
我想你。
反应过来后,她不敢置信瞪圆眼,脸色募地红起来,心头淌过一丝奇异的感觉。
他究竟是从哪里摘抄来的土味情话。
还怪抽象的。
她回了个[不说话装高手]的表情包,摸了摸发烫的面颊,朝不远处跟几个闺蜜玩耍的小胖崽走去,小胖崽45度仰躺在婴儿车上,被姨姨们包围着挠痒痒。
四位姨姨今天跟雪团玩得特别开心。
杨霜捏了捏雪团软嘟嘟的小香肩,又撩起她袖子数她手臂有几个藕节。
王思文很轻地戳了戳崽崽鼓鼓胖胖的小奶肚,小奶肚像草莓果冻似的晃了晃。
萧梦琪帮雪团戴好小碎花帽,顺便rua了下她的小耳朵。
而乔青青则一脸老妖怪模样,捉住雪团一只小脚丫,透过软软的棉袜可以清晰摸到胖脚丫的轮廓。
雪团喜欢跟姨姨们玩,她闪亮亮的大眼睛弯起,做出标准的微笑表情,偶尔发出一两声“咯咯咯”的笑声,小身板因为痒痒左右躲避姨姨们过于热情的手。
“哈哈雪团真的太好玩了!!”
“每天吸她一口,人生怎么还会有烦恼呢?”
“林栀年,能不能把你的崽崽借我玩一会儿?”
林栀年略思索,这只崽虽然可爱但偶尔还是略顽皮的,她轻咳一声道:“可以啊,睡着了还给我就好。”
四位闺蜜相互对视一眼,没上她的当。
“想得美。”
“哭了就还你。”
林栀年:……
第24章 素描本每一页画的都是他
与闺蜜们道别回到家中,银山别墅突然迎来了李素华以及一众七大姑八大姨的到访,亲戚们跟雪团玩得不亦乐乎,家里氛围像过年一样热闹。
当天半夜,池樾也提前回了家,打的林栀年一个措手不及。
林栀年忙到晕头转向,直到次日上午才有空拆开在母婴店买的好物。
她一件件拆开包装,分门别类收纳好,将需要清洁的物品单独拎出来,打算待会儿让阿姨拿去清洗消毒再给雪团使用。
此时,池樾正好从二楼缓慢踱步而下,看到眼前画面,他的脚步不禁微微一顿。
客厅里,宽大的落地窗如同天然画框,将窗外春日的嫩绿以及柔和似金的橘色阳光尽数框入其中。
林栀年恰好站在玻璃窗正中央,她穿着柔软的浅杏色针织家居服,一头如瀑长发用鲨鱼夹随意挽在脑后,几缕发丝俏皮地垂落在两边脸颊。她手中握住一个粉色小球,精致眉目微微蹙起,为整幅画添了一抹灵动的生气。
池樾一时半会没有出声,像是怕惊扰到了画中人。
他伫立在原地,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回到了高一那年的春天。
记得那时,阳光也是柔和的橘红色。
橘色阳光倾洒而下,笼罩整片天幕,篮球场上回荡着青春期少男少女清脆欢快的笑闹声,和一阵阵激烈的掌声。
“池神!池神!”
“池神太帅了吧,竟然来了个大风车扣篮。”
“他这明显是在炫技,简直就是挑衅嘛。”
“哈哈好嚣张啊,我喜欢,对面职高那帮家伙脸都气绿了。”
……
被众人簇拥的少年一把摘掉火红的发带,他目光如炬,漫不经心撩起篮球服擦汗,露出清瘦却线条分明的腹肌。
众少女们窥见这一幕都激动到尖叫连连。
然而,池樾的目光却穿透喧闹的人群,精准地落在了坐在篮球场看台角落的那个女生身上。女生坐姿端正,并未抬头看比赛,而是捧着一本语文课本,全神贯注地背着课文。
他们班这位语文课代表就非得来吵闹的篮球场背课文?她是有什么特殊癖好吗?
不对,应该问她一句:篮球场上就没有其他值得注意的事情吗?她的生活里就只有学习?
池樾眉心微皱,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不满。
这位语文课代表几乎天天放学都来篮球场,她皮肤很白,偏圆的眼睛乌黑明亮,她总是穿着一丝不苟、干净整洁的校服,她每天都会更换不同颜色的发圈,周一是粉色的、周二是浅蓝,今天周三用的是珍珠色……
池樾想到此处突然不可思议般轻嗤了声。
她用什么颜色发圈关他屁事啊。
他们又不熟,从高一入学到现在总共没说过超过二十句话。
池樾虽然这么想着,但每当他经过她那边看台时,却有意无意用筋骨分明的手,将被汗水打湿的头发往后梳成背头。
因为他突然忆起,学校论坛里曾经发起过一轮投票[校草哪个发型最帅],而湿发大背头的排名遥遥领先。
啧,他才不是故意做给她看。
更不是想故意吸引她注意力。
他只是觉得,这么好的天气,她用来背课文着实太可惜了……
林栀年正在专心研究新入手的母婴好物时,腰肢突然从身后被人握住,用的是一种全然掌控的姿态。
林栀年吓一跳,她侧眸,看到池樾转折锋利的下颌线,透出一股男性的强硬感。
池樾问:“这些是什么?”
林栀年虽然被他炙热的气息拂得头皮发麻,但说起雪团的新玩意儿时,她语调轻快、如数家珍:“你看这个,纸巾抽抽乐,图案可爱吧?怎么撕都撕不
烂,还能用来锻炼宝宝的精细动作。”
池樾:“哦。”
得到男人不咸不淡的回答,林栀年瞪他:“你就只回答一个哦?”
池樾不紧不慢地解释道:“这些不过是被母婴商家贴上标签、存在品牌溢价的商品罢了。说白了就是有图案的手帕纸,可价格却远高于其实际价值。”
林栀年扬起脸,不服气道:“那又怎么样?只要雪团喜欢就好!”
池樾笑了笑,起了逗弄的心思,继续拖着语调调侃:“林栀年,你不是美术生吗?你可以买点手帕纸自己画啊,我看你画的比这个好看。”
闻言,林栀年微微一愣,下意识攥紧手中的响纸手帕。
她抿唇,一时语塞。
准确来说,她心中跳动着怦怦作响的心虚感。
她虽然是美术生,但她一直都是在老师的画室里画画,从未在班里展示过自己的画作。
池樾怎么知道她的画长什么样?
难道他发现什么了?
难道他发现了那本被她藏在书包深处,后来突然不见的素描本?
那一年,她每天下午都会去篮球场,假装背课文,实际上却在语文书里夹了一本素描本,低下头偷偷地画着。
说来也巧,素描本里的每一页,画的都是他-
池樾出差回家的第二天夜晚,凌晨十二点,一阵尖锐哭声突然响起。
林栀年和池樾同时被惊醒,两人皱着眉对视一眼,急忙下床朝小隔间走去。
雪团虽然每晚都会夜醒一次,但这个哭声明显与往常不同。
池樾打开小隔间的大灯,林栀年则冲去婴儿床边查看自家崽崽的情况。
雪团紧闭着双眼,大声啼哭着,豆大的泪珠从红扑扑的脸蛋上滚落下来。她紧握一对小粉拳,在床上拼命扭动挣扎,一双胖乎乎的小腿弯曲又伸直,不停乱蹬,那力度绝非平时玩耍时的踢法,显然是因为愤怒或难受才会如此。
林栀年瞳孔骤缩,赶紧从婴儿床里抱出雪团。
“宝贝,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雪团还不会说话,只能用嘶哑的哭声向妈妈求救,她扭动着胖嘟嘟的小身子,似乎在告诉妈妈自己难受极了。
林栀年这才发现她的纸尿裤漏了,将睡衣和被子打湿了一大片。
林栀年和池樾两人一起给雪团换衣服,雪团虽然不再哭了,但还是眨巴着湿漉漉的大眼睛看着爸爸妈妈,她小嘴委屈瘪着,肉脸蛋还挂着小珍珠滚落的痕迹。
在换衣服途中,又发现雪团的莲藕般的小胳膊和后脖颈处长了一大片红疹,在白嫩肌肤上格外刺眼。
林栀年焦声问:“这是什么?是湿疹吗?”
池樾眉心微皱:“别着急,先让阿姨来看看。”
池樾先给雪团出疹的地方拍了几张照片发给家庭医生,再用AI管家喊两位阿姨过来。
赵阿姨和王阿姨立刻立刻到岗,两人都是拥有多年育儿经验的金牌育婴师,笃定道:“宝宝这是过敏了。”
林栀年惊讶问:“过敏?对什么过敏?”
林栀年满心疑惑。雪团现在三个月了,从来没发现她对任何东西过敏。更别说她目前在喝奶,更不可能从食物中接触过敏源。
王阿姨抱着雪团轻拍哄,而赵阿姨忙拿起雪团刚换下的小睡衣看了一会儿,这套睡衣是新的,今晚第一次穿。
“会不会是衣服的问题?”赵阿姨皱眉道:“如果她今天只是接触了这个新东西的话,很有可能是因为这个原因。”
林栀年皱着眉仔细端详那件睡衣,这件睡衣是她上次带雪团出门逛街时看到款式新颖就买了下来,当时她并没有仔细检查材质。
赵阿姨给雪团过敏的部位擦一层婴儿皮肤常用药,又给崽崽其他部位做了保湿护理。
林栀年接过擦好药的雪团。
小团子的眼睛由于刚才哭闹太过而变得有些红肿,她没睡够,小嘴可怜巴巴瘪着,一双小胖手乖乖放在小奶肚上,没了往日里的生机活力。
林栀年脸色苍白,她将雪团拥在怀里,让她的小身板紧紧贴着自己胸口。
池樾将手搭在林栀年肩膀上,低声安慰:“这是个意外。以后买衣服时,看清楚材质再买就好,你无需自责。”
两位阿姨对视了一眼,说道:“太太,宝宝的免疫力低,过敏是很常见的事,以后添加辅食的时候,可能还会遇到过敏的情况。您放宽心。”
林栀年不知听进了没有,她抿着唇,眸光黯淡。
她轻轻拍着自己怀里的崽,雪团嗅着妈妈身上的味道,她原本就是被身体不适弄醒的,现在依靠在妈妈怀里,雪团觉得无比安心。
她听着妈妈的心跳声,撒娇般用小脸蛋蹭了蹭妈妈胸口,慢慢闭上眼睛,再次进入梦乡。
两位阿姨给雪团重新铺好被子后轻声离开,池樾则陪着母女俩。
林栀年依然没有把雪团放回床上,她抱着雪团,咬了咬嘴唇,轻声与池樾聊了起来:“你知道吗?我现在觉得小婴儿真的很可怜。”
池樾拧眉思索了片刻,不理解道:“为什么?”
在他看来,小婴儿除了吃、睡、玩什么都不用做,有什么可怜的?
林栀年低头看着怀里的崽,雪团的脸粉扑扑睡得很香,只是小手臂上涂了药。
林栀年深呼吸一口气:“你看她那么小一只,衣服都尿湿了,湿漉漉的衣服贴背上肯定很难受,她的皮肤这么嫩,触感肯定比大人更加敏感。但她刚才穿那件不合适的睡衣已经超过三小时了。”
林栀年轻声说:“崽崽才刚来到这个世界,小小一团一点安全感都没有,眼睛视力也不好,看什么都模模糊糊的,她还不会说话,没有任何自理能力,只能通过哭闹来表达自己。有时候,她哭闹着表达正常的需求,可唯一能给她安全感的大人,甚至还不能理解她。”
池樾内心划过一丝异样,他薄唇轻抿,没有说话。
林栀年温柔抚摸着崽崽圆滚滚的脑袋:“所以,我们再给她多点耐心,照顾她时多一份细心。毕竟,她的世界里什么都没有,只有给予她生命的我们。”
池樾垂眸,低沉又郑重地应了一声:“嗯。”
第25章 灵感源泉往那一躺就是兵
待雪团睡得深沉,林栀年才将熟睡的软团子小心翼翼放回婴儿床。
池樾则催促着林栀年回到大床休息。
但他没想到,再次睁眼时,身旁原本安睡的女人竟不见了踪影。
此刻约莫是清晨六点,熹微晨光从厚重的窗帘缝隙间悄然溜入,宛如一条璀璨的金线,在昏暗的室内晕染出丝丝缕缕的光亮。
池樾摸了摸身边的床铺,温度已经凉透,看来人早就醒了。
他顶着惺忪的睡眼从床上坐起身,眼神疑惑地环视一圈。
男人的目光最终落在白色纱帘旁的书桌上,只见林栀年趴在桌上睡得正香。她卷翘睫毛如同轻薄的蝶翼,饱满唇瓣微微张开,一头如绸缎般的长发铺洒在黑武士风格的大理石办公桌上。
她晚上不睡觉在忙什么?
池樾眉心微皱,放轻脚步朝办公桌走去。
他看到书桌上散落着一些手绘的设计草图,池樾拿起其中一张图纸,眉峰微扬。
图纸上绘制着一套童装设计图,准确来说,是婴幼童服装设计图。是一件小蜜蜂配色的斜扣连体衣,立领设计,背后有一对可拆卸翅膀。
除了衣服外还有配套的配饰,精致的童帽、印有蜂蜜图案的口水巾、双杠棉袜,以及一双小巧玲珑的童鞋。
池樾唇角微微上扬,又拿起另外几张设计图细细端详。
这套童装设计图以动物为主题,有奶牛纹路的竖排连体衣、火烈鸟分体套装,还有熊猫包屁哈衣……
每个细节都充满活泼调皮的童趣感,池樾脑海中早已浮现起自家胖崽穿上这些衣服的可爱模样。
池樾知道林栀年大学读的是服装设计,但他这是他第一次看到林栀年的设计作品。
他原本以为林栀年的设计风格应该会跟她本人一样温柔甜美,但没想到她的作品风格如此灵动跳脱,更加没料到林栀年会对童装设计产生兴趣。
看来,女儿已经成为了她的灵感源泉。
就在此刻,
林栀年悠悠转醒,她长睫轻颤,视线刚聚焦,就看到池樾正在光明正大看她的设计草图,嘴角还挂着一丝玩味的笑容。
林栀年:……
林栀年立刻站起身,想要抢池樾手中的设计图:“这些只是粗略的草图,快还给我……”
刚睡醒的她,动作绵软力气,声音更是软糯。
池樾故意将图纸举高,举到她够不着的位置,笑容有点坏:“原来你喜欢这种风格。”
林栀年以为他在嘲笑自己,她气得脸都红了,踮起脚尖,双手举起就去抢图纸。
这个姿势正中池樾下怀,男人长臂一收,将娇小的女人整个揽入怀中。
林栀年的脸恰好贴在男人结实的胸肌上,声音娇气又闷:“我还没画好呢。”
池樾不逗她了,他稳稳揽住她的腰肢,用下巴摩挲她的发顶:“一个晚上没睡?”
“不算吧,刚才不是趴着睡了。”
“还在担心雪团吗?”
林栀年秀眉轻蹙,闷闷答:“唔……”
雪团昨晚过敏的事让她意识到,与其给孩子到处乱买衣服,不如自己动手设计,选好料子再找别人定做。
而且,比起外面所谓的大牌童装,林栀年更加了解雪团的身材和穿衣需求,之前买的衣服总是不尽人意,不是肚子大腿那处勒肉,就是臂长或腿长不合适,总之就是不够合身。
但最重要的是,林栀年昨晚半夜突然灵感大爆发了。
灵感这种东西让人捉摸不透,如果没有抓住转瞬即逝的灵感碎片,可能很久都不会再来一次。
她之前从未设计过童装,但她一开始画设计图纸,雪团小身板的各项数据就像电流一样汇入她脑海,再加上她对婴幼童日常生活的理解,设计图稿便自然而然呈现在纸上。
“做出成品后让雪团试穿啊。”
池樾在她头顶笑了笑,林栀年能清晰感受到男人胸腔震动的频率。
池樾虽然已经用温柔的姿势拥抱着她,但她仍觉得被一种强烈的侵略感包围。因为仅仅抱了一会儿,她便感觉自己身体上下,包括头发丝都沾染了池樾的味道,那是一种充满雄性荷尔蒙的气息。
林栀年红着脸推开他,刚把那几张设计稿收拾好,就冷不防被男人一把掐腰抱起。她惊呼一声,双脚瞬间离开了地面。由于害怕摔倒,十根细白的手指只能紧紧攥住池樾肩膀上的衣服。
“喂,快放下我,我自己有脚。”
耳边传来男人低沉的嗓音:“林栀年,别忘了你才产后三个月。我不反对你现在开始工作,但是必须得顾及身体,下次不准再熬夜。”
好霸道!
不仅霸道而且双标。
想欺负她的时候,可没听他说过不能熬夜、要注意身体之类的话。
林栀年被池樾扔到床上后还觉得忿忿不平,瞪了男人一眼,故意说:“不想睡,根本睡不着。”
她由于昨晚没休息好,眼神都是湿软的,眼尾还泛着一抹浅浅的薄红。瞪人的样子不仅没有杀伤力,而且还带着一股不自知的妩媚。
原本已经起床准备工作的池樾重新躺到林栀年身侧,用手臂环住她的腰肢,笑了笑:“能理解你。”
林栀年疑惑:“理解什么?”
池樾凑近她耳边,语气暧昧:“没我的觉,你睡不明白。”
林栀年:……
过了好一会儿,林栀年终于想到该说什么才能扳回一局:“像你这种男人,我根本就不放在眼里。”
池樾眉心紧锁:??
林栀年得意地弯眸:“因为我要把你放在被窝里啊。”
幸好她半夜偷偷背了梗,做了一回有梗女人。
过完这句后,林栀年睡着了,脸上还挂着吵嘴胜利后的笑意。
池樾却气笑了,想捏她脸又舍不得扰她睡眠。
这个女人的嘴皮子真是一天比一天厉害-
林栀年再一次醒来已经到了中午。
她洗漱完毕,下楼去找雪团,找了一圈后才发现某只崽正在花园院子里晒太阳。
雪团躺在小推车上,左右两边各站着赵阿姨和王阿姨,赵阿姨手中拿着一个奶瓶,而王阿姨手中拿着一个手摇铃,两位阿姨都看着婴儿车里团子,表情似乎有些异样。
林栀年眉心一皱,快步走进花园里,紧张地问:“雪团的过敏还没好吗?难道不是睡衣的问题?”
赵阿姨忙回答:“太太,雪团自从换了那条睡衣,昨晚和今早都擦了药后,过敏的红疹子已经消散大半,按我的经验来说,明后天基本就能好全了。”
林栀年刚松口气,又听到王阿姨忐忑道:“但雪团今天不太想吃,可能是进入了厌奶期……”
林栀年不敢置信问:“厌奶期?不会吧?”
要知道,雪团可是十足的“干饭小能手”,刚满月就有120毫升的奶量,现在更是早已增添至200甚至220毫升,每到喝奶环节她都热情高涨,她怎么会厌奶呢?
王阿姨解释:“宝宝进入三个月后,大运动发展迅速,视觉听觉以及其他感官变得比以往更加敏锐,导致她发现有比吃奶更加有趣的事,所以吃奶就没那么专心了。”
赵阿姨拿起还剩大半瓶的奶瓶,苦笑道:“她这一顿已经吃了二十分钟,却才喝了50毫升而已。”
林栀年惊讶,这真的是那只热爱干饭的天使宝宝吗?
她扭头望向那只正在惬意晒太阳的崽,不由得眯了眯眼。
雪团今天穿着一条明黄色的连体衣,整个人像一颗很胖很圆的小芒果,她的小奶肚是那种躺下来都圆滚滚的状态,戳一戳便duangduang晃的软肉。
崽崽注意力果然在别的地方,她左手玩右手,右手玩左手,一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盯着自己的两只手。
一双包裹黄色毛毛袜的胖脚丫做了个高抬腿砸车的动作,发出“梆”一声巨响。
雪团觉得小手小脚都好玩极了,她弯起小嘴咯咯咯笑,小嘴里没有牙齿,还流了一条晶莹口水出来。
林栀年:……
这手和脚究竟有什么玄妙?她每天不仅要嘬,还要看很久。
林栀年只好蹲下,拿纸巾给雪团擦嘴角,苦口婆心劝:“雪团,喝奶的时候不要玩好吗?喝奶就专心喝奶,不做别的事,不玩手也不玩脚。吃多点你才能快快长大啊。”
雪团果然不玩手脚了,不过她的注意力又被妈妈的长头发吸引了过去。
她伸出白嫩小圆爪,轻轻拂过林栀年一截发尾,再用力抓住,好奇地往下扯。
雪团喜欢妈妈的长头发,小嘴咿咿呀呀说着婴语。
林栀年哭笑不得,将头发从热情的小爪子里抢救出来后,回头跟赵阿姨说:“把奶瓶给我,我来试试。”
赵阿姨将重新温好的奶递给林栀年。
林栀年温柔地将奶嘴凑到雪团小嘴边。
往常这个时候,雪团都会嗷呜一声,然后张开小嘴,大口大口地吸奶。
可是今天,雪团将小脸转到另一边去,还做了一个挤眉弄眼的动作。
显而易见,她的注意力再次被其他东西给吸引走了。
林栀年又将奶嘴换到另一边,雪团比她反应更快,小脸嗖一下转开了。
她不仅挤眉弄眼,还将肉乎乎的小脸挤成粉粉糯糯一团,笑容有点狡黠。
两只小手伸到胸口,自创了一个画圈动作。
林栀年忍不住笑起来:“雪团,你这个动作,就像在DJ台上打碟啊。”
雪团不知道什么打碟不打碟的,但是她知道妈妈还有阿姨都觉得她很可爱。
她表演欲爆棚,活脱脱像个戏精。
不仅脸上表情丰富,嘴上更是不停,咿咿呀呀说话。
林栀年觉得不能再过度关注她了,便将目光移开。
一秒钟、两秒钟、三秒钟……
雪团安静地出奇。
林栀年皱着眉回头一望,顿时睁圆了眼睛,满脸不可思议。
只见雪团睡姿端正躺在婴儿车上,她小眉毛朝内一皱,小胸膛笔直挺拔,表情十分严肃。
林栀年对她的新表情和新姿势接受无能,她扶了扶额,无奈道:“雪团,咱们别演了。喝奶好不好?”
雪团没有理会妈妈,粉扑扑
的小嘴抿着,她一本正经看了妈妈一眼,局里局气的。
往那一躺就是兵。
都三个多月了,没点高深莫测可不行~
第26章 偷看手机家里几千平,窝跟妈妈占一平……
雪团最终还是在大人的劝说(哄骗)下开始喝奶。
林栀年将雪团抱到腿斜坐着,温柔地将奶嘴送入小团子粉嘟嘟的小嘴中。
小团子即使喝着奶也丝毫不肯安分,她姿势拽拽地单手扶奶瓶,狡黠闪亮的大眼睛滴溜溜转动着,对周遭的一切都充满好奇。
一只淡蓝色蝴蝶轻盈地从她头顶飞过,雪团眼睛一亮,小肉手一抬,朝蝴蝶飞舞的方向挥了挥。
她一时忘记自己正在喝奶了,张开嘴,想跟小蝴蝶说话。
可没想到,蝴蝶并未停下陪伴她,而雪团还因为这个动作不小心呛了奶。
“咳咳……”
林栀年见状,忙把奶嘴抽出来,惊慌道:“雪团,你没事吧?”
“咳咳……呜呜……”
雪团的嘴角咳出奶液,小巧鼻头通红,一双大眼睛瞬间蓄满泪花。
赵阿姨眼疾手快,立刻抽了张纸巾,轻柔地为雪团擦拭嘴角的奶渍,同时无奈地向林栀年解释:“雪团现在这个阶段就是这样,除了喝奶外,她还对周围很多事情都很好奇,心思野着呢。”
雪团缓过呛奶那股劲儿后,开始生气了。
她将这股怒气全撒在了“罪魁祸首”奶瓶上。
只见她小手小脚挥舞个不停,嘴里叽里咕噜地说着只有她自己才懂的婴语,好像在对着奶瓶兴师问罪。
雪团甚至伸出自己强有力的物理攻击武器——大猪蹄,朝奶瓶方向攻击。
哐当一声,雪团做出一个奶凶奶凶的高抬腿砸脚动作,试图震慑住这个“欺负”她的奶瓶。然而,奶瓶没被吓到,她自己的小脚丫却砸得生疼,就连脚上那双黑白波点的小棉袜也被蹭掉了。
雪团委屈得“哇”地一声哭了出来,晶莹泪珠顺着她那仙桃脸颊滚落,小粉拳紧紧捏成两颗小圆球。
林栀年:……行吧。
发发小脾气,公主的每日例行罢了。
林栀年赶忙将臭脾气崽抱起来,在花园里四处逛着,想转移她的注意力。
早春的花园,历经了一冬的萧瑟,如今重新焕发出明艳而充满生机的活力。
“雪团,喜不喜欢早春三剑客呀?这是毛地黄、那是大花飞燕草,还有这是鲁冰花。”林栀年欣赏着前几天才到货的花,柔声跟崽崽讲解:“妈妈最喜欢蓝色的大花飞燕草,花型像一只只飞翔的燕子。雪团你呢,你喜欢哪盆花?”
雪团发出很轻地“嗷”声,虽然卷翘睫毛上还挂着着泪珠,但机灵闪亮的大眼睛早已被色泽鲜艳的花卉吸引住了。
林栀年的目光定格在雪团duangduang晃动的粉嫩小脸上,早春阳光下,小脸蛋上的绒毛清晰可见,如一颗多汁水蜜桃。
林栀年的目光继续向下移,从雪团被撑的鼓鼓囊囊的小奶肚,一直向下望到她还没来得及穿上袜子的小脚丫上。
白嫩小脚丫被日光晒得微微发亮,散发出盈盈光泽。
新皮肤就是好。
林栀年一时兴起,抱着雪团故意用她的脚底板拂拭绿叶。
脚底板痒鼠啦。
雪团扭动挤压着两只面包脚丫,想要躲避给她做“脚底按摩”的叶子,没想到越蹭越痒。
“咯咯咯……”
看着雪团笑得花枝乱颤的蜡笔小新侧脸,林栀年心情变得格外明媚。
胖宝宝治愈一切!-
自从雪团步入三月龄后,林栀年惊喜察觉到小家伙每天都有新的变化,她这才真切体会到了“日新月异”这个词的含义。
她吃奶不再专心,总是玩一会儿吃一会儿,玩心很重,稍有旁人走动或是发出一点声响,她的注意力便被轻易吸引过去。
大运动方面,雪团的进步更加显著。她抬头时间变长,翻身动作也日渐流畅。起初,她只能从躺姿艰难地翻成趴姿,而且还只能往右翻。可如今,她不仅开始尝试往左翻,甚至还能努力从趴姿翻回躺姿。大家再也不敢把这只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翻滚的崽单独一人留在没有护栏的大床上。
还有很多小细节也昭示着雪团正在长大,比如她爱吃小手,可以发出吧唧吧唧吃小手的声音;她爱笑,能跟爸爸妈妈咿咿呀呀说好几分钟的婴语;她对红色情有独钟,只要看到红色的物体,眼睛便会去追视……
而且雪团的性格越来越古灵精怪,林栀年有时候都怀疑她究竟能懂多少,因为她看起来好像很懂的样子。
晚上,池樾还未归家,林栀年在大床上哄雪团睡觉。
家里的灯光由AI管家操控着,卧室灯光已经调整为温柔的睡前模式。
雪团早已告别了奶睡,她乖乖躺在床上,窝在妈妈身侧,她挺着圆滚滚的小奶肚,大眼睛半眯半睁,整只崽昏昏欲睡。
林栀年用手臂圈着雪团,掌心轻拍哄睡,但她眼睛却没有闲着,正盯着手机,参考着别人的童装设计。
微信接连响了两声。
林栀年打开微信,里面跳出某人阴阳怪气的消息。
池樾:[我都怀疑我的手机坏了,怎么一整天都没收到你信息?]
这个男人最近讲话越来越奇怪,林栀年清晰感觉到脸颊热度正在攀升。
林栀年:[在哄雪团睡觉呢。]
池樾:[想你了。]
林栀年嘴角微微上扬,故意回:[哦/白眼/]
池樾:[听说不主动就没有故事,所以我来试试。]
池樾:[你有想我吗?]
紧接着,他发来了一张正在加班的办公桌照片。照片中,银灰色法式袖点缀着一颗墨绿金色的爱马仕袖扣,男人手背的青筋微微凸起,骨节分明的手指漫不经心地握住一支钢笔。
整个画面透出一股禁欲又隐隐撩人的性感。
林栀年红着脸,把那张照片放大仔细端详,一时忘了回消息。
池樾下一条信息很快追来:[/微笑/]
他用一个表情,无声催促她表态。
这样暧昧的对话,让林栀年的心跳不由自主加快,她实在不知该如何与男人调情,只好乱回一通:[我承认你有几分姿色,但我心里装着的只有事业和人民。/奋斗/]
池樾:[?]
池樾:[行……你赢了。]
隔着屏幕都能想象到池樾咬牙切齿的模样。
林栀年红着脸退出微信。
她又能怎么回呢?难道真要直白地说自己也很想他?那也太肉麻了吧。
林栀年正暗自思忖,突然发现身边那只团子好像没有动静,以为崽崽已经睡着了。
林栀年刚准备起身给雪团盖好被子,却冷不丁对上一双圆溜溜的明亮大眼睛,明亮大眼睛被抓包后有点躲闪,林栀年甚至能从中读出一抹心虚。
雪团的脖子扭成一个别扭的姿势,正在偷看她手机屏幕。
林栀年:……
林栀年将手机屏幕扣下:“池雪小朋友,这不是你该看的东西,你现在的任务是乖乖睡觉哦。”
雪团的小嘴巴抿成一个无辜的弧度,她表情甚至有些尴尬,她忙不迭将脑袋转一个方向,假装自己根本没看。
林栀年秀眉微挑,心中觉得好笑。她重新拿起手机,假装继续看,实则暗中留意着身边的小家伙。
果然,刚才忙碌躲闪的崽又偷偷摸摸将脑袋转了回来,大眼睛炯炯有神盯着屏幕看,满脸兴奋,就差流口水了。
这个亮晶晶、会发光的玩具好像很好玩,雪团也想玩呢!
林栀年被逗得忍俊不禁,原来她没有误会,这只崽是真在偷看手机!
她赶紧将手机锁屏,雪团则又重复起了刚才那无辜又慌张躲闪的动作,甚至还伸出白嫩小圆爪,挠了挠留着细软发丝的小脑袋,似乎在极力装作刚才偷看手机的事情从未发生过。
胖嘟嘟的小脸凹成蜡笔小新形状,奶萌奶萌的。
林栀年不禁怀疑,这只崽崽真的只
有三个月吗?
为什么像一只修炼过一百年的蜜桃精??
林栀年只好将手机调成勿扰模式放在床头柜上,她在雪团脑袋上很轻地印了一个吻,拥住软团子闭眼睡觉。
雪团没有手机可以偷看了,她捏紧小拳头,有点气恼地“嗷呜”一声,后又抵不住浓浓困意,紧贴着妈妈体温,沉沉入睡。
林栀年没想到,这只崽清醒的时候像一只“蜜桃精”,但睡着后却摇身一变成“电钻精”。
崽崽虽然是睡着的,但身体还能像电钻一样蠕动过来嗅妈妈的味道。
雪团通过各种匪夷所思的挪动姿势,从横睡变成竖睡,一刻也不停歇。她像一把小电钻似的,将林栀年怼到大床角落里。
家里几千平,窝跟妈妈占一平~
两米四宽的大床,某只很小只却非常嚣张的崽霸占两米一,只留给她三十公分的位置。
林栀年只好小心翼翼坐起来,稳固住自己最后一点地盘,打算待会儿就把雪团抱回小隔间去。
她顺手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本想再看看别人的童装设计图,却发现闺蜜群里突然涌出了许多未读消息。点进去一看,才知道就在刚才不到二十分钟的时间里,闺蜜群里的新消息已经多达99+。
大致浏览一番后,林栀年了解了事情的原委。原来,王思文今天辞职了。那位现任部长不仅在领导面前厚颜无耻强占她的功劳,还故意给她安排大量超负荷的工作,摆明是在逼迫她走。王思文实在忍无可忍,愤怒之下毅然提出了辞职。
王思文有满腔的话急需找人倾诉,便在[雪团亲ee群]里邀请大家出来酒吧喝酒。
几位闺蜜积极响应,林栀年看了眼床上已经睡得很沉的雪团,便也在群里说:[我把雪团交给阿姨,四十分钟后到。]
杨霜:[好,我们在Bluwave等你,先给你点杯无酒精饮料。]
林栀年回了个[ok],便将雪团小心翼翼抱到婴儿室去,跟两位阿姨交代自己要出门,又跟池樾也发信息说了一声。
很久都没有去酒吧,林栀年在衣帽间里挑挑拣拣,最终换上了一条款式修身的小黑裙。裙摆处装饰着灵动的流苏,背部微微镂空。
起初,林栀年打算提个碎钻手包就出门。可就在出门前,她突然灵机一动。
她换了个大容量的手提包,又匆匆将自己近期绘制的童装设计图,以及一件今天刚制作完成的童装样品,统统塞进了包里。
一切准备妥当,林栀年出门直奔Bluwave。
她到的时候几个闺蜜已经开始喝酒了。
王思文坐在正中间,几个好朋友左右围绕着她聊天。她的双颊已染上了微醺的绯红,脸上既有脱离苦海的如释重负,又夹杂着一丝对未来的迷茫。
第27章 老公查岗童装小分队正式成立!……
“什么?要开童装网店?”
bluwave酒吧卡座,大家轮番安慰完刚辞职的王思文,林栀年突然抛出自己想开童装店的想法。
林栀年抿了口无酒精饮料,言简意赅道:“上次跟你们聚会给了我灵感,再加上又发生了其他的事,我就突然产生了这个想法。后来,我拿自己的设计图做出第一轮样品,还给雪团小朋友试穿了。结果你们知道吗?效果出奇得好,可以说十分惊艳。”
林栀年把雪团试穿新衣服的视频亮出来,立刻换来几位姨姨们的惊呼声。
雪团趴在床上,脑袋扬起稳稳的九十度,粉嫩小脸蛋肉感十足,她的肉丸胖身板包裹着一件小蜜蜂配色的斜襟连体衣,小脑袋戴着精致头饰,背后还有一双透明小翅膀。
小团子好像天生就喜欢面对镜头,她对着镜头笑,闪闪发亮的眼睛弯起漂亮的弧度。
“哎呀,这只小蜜蜂也太萌了吧。”
“你们快看,她是不是在抖脚?这么小的崽竟然会抖脚哈哈哈哈。”
“再抖几下,把她从屏幕里抖出来玩玩。”
“话说,我最近越来越厌男了,有没有什么办法不通过男人,直接拥有这样一个可爱的崽?”
“办法倒是有。不过国内精/子库的质量实在堪忧,不如考虑去国外,挑个高个子、金发碧眼的优质基因。”
“别吧,还是直接玩闺蜜的孩子最划算。”
……
林栀年见讨论话题又跑偏了,立刻将大家的思绪拉回来,她把自己带来的童装样品递给闺蜜们查验,顺便自夸道:“这衣服的用料是A类100%纯棉的,领口弹性和裆部的活动空间都是让雪团试穿验证过的。况且,咳咳,我的设计风格真不比大牌童装差,但是价格绝对比大牌童装要亲民许多。”
大牌童装虽然品质不错,但品牌溢价太严重。就拿现在市场上几个知名的童装头部品牌和网红店铺来说,有些款式的价格甚至远超成人服装,实在令人费解。
林栀年目光望向王思文,话里有话:“我初步了解了一下,如果要组建一个童装网店的初创团队,两三个人就能起步了。”
王思文之前的公司就是做电商女装的,她点头:“其实两个人就可以开干了。一个创始人店长,负责核心的产品设计和供应链对接,再来一个运营总监,负责商品上架和数据监控。至于其他的,像品牌营销、客服和物流都可以找外包团队。”
王思文思索片刻,接着补充:“我正好有一些人脉,可以跟小批量柔性供应链合作,首单五十至一百件少量起订。”
林栀年眼睛一亮,搂住王思文肩膀,举起酒杯问:“思文,如果你暂时没有其他想法,不如我们一起搏一搏?”
王思文刚才确实被雪团的试穿视频和林栀年设计的童装成品惊艳到了,原本因失业而迷茫低落的心情,此刻重燃斗志。
她语气坚定又带着激动:“我觉得这事真的可行,咱们一起试试,就算失败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你担任店长,我担任运营经理,那雪团小朋友就是咱们小店的专属童模啦。”
林栀年跟王思文碰杯,眉眼含笑:“雪团应该没想到自己那么小就有工作了。”
“哈哈哈,如果这个品牌真的因为雪团火起来的话,高低得给崽崽升职加薪、分点股权啊。”
除了王思文外,其他几位闺蜜也纷纷摩拳擦掌,打算注资加入。大家兴致勃勃畅谈了一番童装店的未来,林栀年最后举起酒杯:“闺蜜闺蜜,就是要比肩而立,一起成为更好的自己……那我宣布,咱们的童装小分队在今天正式成立!”
大家欢呼着喝完酒,林栀年放在桌上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栀子,你老公来查岗咯。”
林栀年红着脸,在几位闺蜜揶揄的目光中站起身,拿起手机快步走到安静的走廊去接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合上钢笔盖帽的声音,还有领带摩擦的细微声响。林栀年不用看也知道,池樾正准备下班。
她能想象到,男人会用他骨节分明的指节扣紧钢笔盖帽,又满脸不耐地扯送领带。
他线条分明的下颌线,会随着扯领带的动作微微绷紧,凸起的喉结也随之上下滚动。
果然,下一秒池樾的声音就传来了:“我现在准备下班,你发个定位,我去接你。”
猜中池樾正在做的事,林栀年心情莫名有点好,她抿着嘴偷笑,轻声应了一句“嗯”。
池樾很快到达Bluwave酒吧,他今天穿着很商务,银灰色衬衫搭配黑马甲,修长笔直的双腿包裹着质地和剪裁都上乘的灰色西装裤,袖口处隐隐露出一角精美野性的纹身图案。
萧梦琪轻轻撞了撞林栀年肩膀:“哇哦,你老公跟高中时一个样,到哪都那么引人注目。”
几个闺蜜嬉皮笑脸调侃:“栀子,你吃那么好,不会消化不良吗?”
林栀年懒得理会她们的故意起哄,目光投向正从酒
吧门口走进来的男人。就像高中那几年里,她无数次做过的那样。
酒吧灯光昏暗,但只要这个男人一出现,百分之九十的女性以及一些取向为男的男性都会将目光锁在他身上。
男人英俊浓艳的五官张扬又肆意,即使穿着斯文的西装,气质仍然很嚣张,是那种看一眼就知道很难泡到的大拽哥。
但原来大拽哥不是泡不到,是早就被别人泡走了。
众人便看到,那位拽哥将自己的西装外套披在一个女人身上,大家没看清那个女人的具体长相,只能看到她如瀑的长发和纤细笔直的小腿,男人一米九的高大身形将她完全笼罩住,用一种极具占有欲的姿态,搂着娇小的女人走出酒吧。
由于孕期那段经历,林栀年早已习惯两人这般亲密的散步姿势。
她甚至主动挽上池樾胳膊,整个人软软贴在男人身侧,兴奋地跟他分享关于童装店的未来规划。
池樾大多时候在倾听,偶尔应一句“哦”,或者提几个角度刁钻的建议。
两人聊着聊着便来到停车场。
司机今天休息,池樾亲自开车,他开的是一辆炭黑色的迈凯伦P1。
林栀年刚坐进副驾,还没来得及详细和池樾阐述自己充满干劲的创业计划,却被男人一把扣住后脑勺,摁在座位上接吻。
铺天盖地的男性气息席卷而来,林栀年双手搭在他肩膀上无力推拒着。
不是吧……这个男人变脸速度真快。
上一秒还在讲网店的数据化运营,要用GoogleAnalytics分析流量来源,优化ROI。
下一秒就对她这样那样。
一秒钟都不给人准备转场的。
舌头被吸卷得发麻,胸腔内氧气似乎要被挤压殆尽,林栀年脸很红,她微微喘息着,双眸溢满潮湿的泪花,嘴里偶尔泄露出一星半点的微弱吟哦。
不知道究竟是在喜欢还是在拒绝。
池樾霸道得加深加重这个吻,他咬住她饱满的下唇,在她呼痛时轻轻放开,又扫过她敏感的上颚,在她失神之际突然吮住她舌尖。
林栀年被这种毫无章法的接吻弄到泪眼朦胧,她感受到男人近在咫尺的滚烫气息,像火炉般几乎要将她烤化。
他的手也不老实,似一条粘腻的蛇,缠绕住她腰肢,又继续往上游走。
林栀年捂住熊口,红着脸摇头:“不、不可以在这里。”
这里可是酒吧附近的露天停车场,随时都有人经过的!
池樾放开她,他衬衫扣子也蹭松了两粒,胸前衣襟微皱,他目光定格在林栀年的脸上,泛红眼底迸发出暗沉的幽光。
林栀年乖乖坐在副驾驶里,好像被欺负惨了。
乌黑的美眸含泪,唇瓣红肿,双颊染上一层诱人的粉意,即使她竭力整理着自己刚才被弄得乱糟糟的小黑裙,但还是遮不住,大退中央那圈黑丝长筒袜的勒痕,以及勒痕往尚,釉质般白腻绵软的肌肤。
穿这么好看,今晚有别人也看到了吗?
一股压抑许久的热气突然冲上头,池樾眸光暗沉,薄唇意味不明勾起:“放心,不在这里。”
林栀年松口气,心想这个男人终于不随时随地发//情了。
但她很快又察觉不对劲,因为她发现池樾开的方向根本就不是回家的路,他油门一踩,将车开进了山里。
夜晚的盘山公路一辆车都没有,林栀年眼睁睁看着窗外越来越高的海拔以及越来越远的城市夜景。
车速极快,迈凯伦很快到达山顶,这里空无一人,只有稀疏的星光、路灯以及尽收眼底的城市繁华夜景。
察觉自己被拐卖进山的林栀年无奈道:“池樾,已经十二点多,雪团应该快起来喝夜奶了,我们不如赶紧回家吧。”
“放心,阿姨会照顾好她的。”
池樾的嗓音似乎比平时要低哑,他将车停靠在边缘处的阴暗角落里。
林栀年咬了咬唇,绞尽脑汁想借口:“可是……”
话音未落,林栀年身上的安全带突然被解开,她惊呼一声,被驾驶座上的男人直接掐着腰抱过去。
她面对面坐在池樾身上,膝盖夹住他劲窄的腰身。
借着稀疏的光线,林栀年看清楚了池樾这一刻的眼神,他的眼眸掀起凌厉的弧度,晦暗的眼神饱含炙热,危险又霸道。
林栀年还想为自己据理力争一下,下一秒,唇瓣再次被男人堵住。
“咔哒——”,后背被重重压至方向盘上。
迎接她的是疾风骤雨的亲吻,她双手抵在他胸前,修长脖颈向后仰起,承受着凶狠的爱意。
男人像叼住猎物般将她揉进自己怀里,不让她有任何逃跑的机会,占有欲强到几乎要将她碾碎。
两人身体紧贴,黑色短裙往尚翻,什么都藏不住。
他带着薄茧的大掌抚过她轻薄的黑色丝袜,摸了又摸,直到黑丝被扯出丝线,整条都烂掉了。
他又将她那条粉色纯棉布料扯开,用粗糙的指腹摁住,再恶劣地揉了揉。
林栀年双眸睁得滚圆,呜咽着想把自己的双退合起,但她像被人掐住了命脉,怎么都做不到。
“想并拢退?”
林栀年咬着唇,可怜兮兮点头:“唔……”
“那好说啊。”
林栀年双眸闪过一丝期待,以为他放过了自己,没想到她又被翻了个身,虽仍坐在池樾退上,但熊口抵住了方向盘。
池樾慢条斯理摘掉领带,身体向前倾,用双臂包裹着她,将她一双膝盖用领带稳稳绑住。
铝制的四方形盒子在她眼皮底下一晃而过。
林栀年被禁锢着,全身发起抖,她听到男人伏在她耳边轻声说话,温柔低哑的声音透出一股不由抗拒的强势。
“我是不是很体贴?这样你就能并拢退了。”
第28章 未尽的话语这个家没有一天让她省心的……
体贴你个头啊体贴!
“呜呜……混蛋……”
男人宽大的手掌稳稳托住她的腰肢,再用一种不容置疑的力度,往下摁。
林栀年咬住下唇,双眸溢出泪花,泛着粉的指尖紧紧攥住方向盘边缘。
除了异物侵略的不适感外,她感觉自己要被烫死了……
热意在全身弥漫,仿佛被放进了烤箱,每一寸肌肤都在发烫。
她想挣扎着站起,但腰肢被男人手臂紧紧圈住,双退也被领带禁锢着无法动弹,只能从喉间忍不住泄露出些许破碎的哭声。
耳边传来池樾顽劣的低笑:“林栀年,从外面是看不出我们在做什么的。只要你别太大声。”
在这个荒郊野外,如果此刻真有人经过并且拿着手电筒往车内照,也只能看到一对穿戴整齐的男女,女人坐在男人腿上,男人将下巴抵在女人肩膀,像是热恋中的情侣在说悄悄话。
谁也不会知道,驾驶座上的香艳风光,比如她清透的黑丝被他手指粗暴地勾出一道道丝线,而她柔软的黑色短裙和他挺括的灰色西装裤缱绻交织,染深了一大片。
林栀年在心底痛骂狗男人池樾一百遍,但已经一句话都骂不出了。
体温被烘烤着,但榨出的甜浆仍然来势汹汹,丝毫没有停止的意思。
林栀年不知被气的,还是因为什么别的原因哭了。
满打满算,这才是他们之间的第二次。
林栀年一边承受着幅度不大却异常难忍的近攻,一边警惕望向窗外,湿润眸底夹杂着害怕紧张却又异常亢份的复杂情绪,心里祈祷方圆一公里内都千万不要来人。
由于一直在配合林栀年的胆小,池樾克制收敛着动作,他额角绷出青筋,汗液滴落,实在忍耐不住的时候就低头咬她纤薄的肩膀,在上面种玫瑰花。
一朵、两朵、三朵……
池樾在心底嗤笑。
傻瓜,这片区域是他的私人地盘,绝不会有任何人经过。
不过他
现在可不会告诉她。
因为她不知道,她此刻胆战心惊、紧张害怕却隐隐比平时更加兴奋的样子有多么迷人。
由于环境太过刺激,林栀年无意识夹的特别紧,两人同时到了。
车内弥漫着此起彼伏的呼吸声和湿漉漉的复杂气味。
林栀年披着男士西装外套,没骨头似的伏在池樾身上,眼眸和肌肤都染上一层粉意,凌乱的头发也不知道是被她的汗还是他的汗给打湿了。
许久,林栀年才从那股强烈的冲击感中缓过神来。
她用鼻尖蹭了蹭池樾胸口,声音慵懒:“池樾,你跟高中时候比,变化也太大了。”
池樾挑了挑眉,饶有兴趣问:“嗯?”
林栀年回忆起很多往事,缓慢道:“你高中时可高冷了,整天一副拽拽的样子,从不和女生一起玩。女生跟你搭话,你爱答不理,女生送你礼物,你也一概不收。”
池樾眉心微不可见皱了一下:“有吗?”
林栀年不知道想起什么,从他胸口坐起,脱口而出:“有的,我明明见过、见过……”
话到嘴边,林栀年突然顿住,随后垂下眼帘。
她想起高二快结束时,隔壁班的班花给池樾送礼物,他毫不犹豫拒绝,甚至连双手都一直插在校服裤兜里。
他明确表示自己从来不收任何女生送的礼物,让她以后不要再破费。
虽然池樾的语气堪称谦逊有礼,但班花还是哭着跑开了。
当时,林栀年就躲在走廊拐角处,将这一幕和那些话听得真切。她垂下眼,差点捏碎手中那盒包裹着粉色礼物纸的巧克力,以及一封未署名的书信。
她默默注视着少年的背影,十六岁的少年高挑挺拔,微风鼓起他的白色校服,就连一个背影,都充满不可一世的蓬勃朝气,仿佛世间没有什么能让他停下脚步。
他那么耀眼,肯定不会喜欢她吧。
胆小腼腆的少女终究没有勇气迈出那一步,她默默后退,捧着巧克力和书信,转身悄然离去。
她当时不知道,她的巧克力在抽屉里放至融化,等待她的却是池樾毫无预兆的出国消息。
这份藏在心底的遗憾,也随之永远埋葬在她的少女时代。
见林栀年发愣,池樾疑惑地在她面前挥了挥手:“你刚才想说什么?”
林栀年扬起脸,轻哼一声:“没有啊。”
她才不会承认自己高中时偷偷暗恋过他,这样显得重逢以来的种种,都像她蓄谋已久一样。
“走吧,快点回家。”林栀年从池樾身上挪回副驾驶,催促道:“回家带娃了。”
池樾帮林栀年系好安全带,启动车子。
昏暗的路灯光影摇曳,映照在池樾棱角分明的脸上,男人狭长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不甘与落寞。
刚才那个话题,林栀年是在说他从来不收女生礼物吗?若不是自己喜欢的人送的礼物,他为什么要收?
但是,他不会跟林栀年承认自己高中时偷偷暗恋过喜欢着别人的她,因为这样显得他就像个傻子一样。
池樾摇下车窗,窗外的凉风吹散了一车暧昧旖旎的气味。随后,他又打开车载音响,节奏感强烈的音乐声在狭窄空间内回荡。
将两人之间未尽的话语,统统淹没-
回到家,浑身酸痛的林栀年沉沉睡去,一觉睡到第二天上午。
她是被一阵软糯的小奶音唤醒的。
“呀呀~哒哒~”
林栀年睁开眼,入目就是一张粉糯的肉包子大碗duangduang脸,鼻尖萦绕着胖宝宝身上的奶香味。
肉包子脸就在她正上方,雪团不知道用什么方法将自己趴到了妈妈身上。
从林栀年这个角度,可以看到这只崽的双下巴,她樱花粉色的小嘴边还挂着一条透明口水,眼看着口水就要滴下来了。
林栀年:……
雪团发现妈妈醒了,她开心地不得了,大眼睛弯成月牙,“咯咯咯”笑出声。
这一笑,嘴角的口水便滴落在林栀年的脖子上。
林栀年无奈又宠溺地笑了笑,从床头柜抽了张纸巾擦口水,柔声跟崽崽聊天:“宝贝,你起得那么早?你是不是在喊妈妈起床呀?”
雪团委屈地嗷嗷叫唤,昨晚她半夜起床时发现爸爸妈妈不在家,她是阿姨哄睡的!
小家伙一双白嫩小圆爪扯住床单,肉乎乎的小短腿弯曲着,随后又气鼓鼓砸到床上。
配上她今天穿的梦幻人鱼姬色连体衣,此刻就像一条圆滚滚却又脾气很差的小胖美人鱼。
胖崽太可爱了,林栀年终归是忍不住,将小胖美人鱼雪团抱在怀里,在她肥嘟嘟的小脸蛋上嘬了一口。
香香甜甜,软乎乎的,就像大面包。
林栀年脑海中不由得闪过不知道在哪里看到的一句“狠话”:像这种无齿之徒,就应该人人得以嘬之吸之啃之rua之mua其肉肉!
雪团身体软软地靠在妈妈怀里,乖乖给妈妈亲。妈妈不仅亲她,还要嘬她脸蛋,闻她小手,甚至轻轻吸了吸她圆滚滚的小肚皮。
被妈妈热情洋溢甚至有点变态地紧紧贴着,雪团虽然“咯咯咯”笑,但内心其实十分无语。
哎呀,大人怎么都那么奇怪?
这个家没有一天让她省心的~
为这个家操碎心的雪团小朋友很快就笑不出来了。
因为她被爸爸从床上一把抱走。
妈妈似乎在生爸爸的气,一见到爸爸就愤怒地朝爸爸扔了个枕头,抱怨说今天原本想带雪团去户外运动的,但是因为身体难受所以出不了门。
爸爸跟妈妈道歉,并且承诺道:“今天我带她去户外晒太阳,你休息吧,放心交给我。”
雪团气坏了,她捏紧小粉拳,不停往爸爸肩膀上敲敲敲。
“嗷~”
为什么没人问过她意见?是欺负她不会讲大人的话吗?哼,明明是大人们太笨,他们连婴语都听不懂。
雪团气成一颗粉糯的球状,她樱花粉色的小嘴紧紧抿着,倒要看看爸爸带她去哪里玩。
如果去的地方不好玩,那她可要大闹一场啦~
池樾抱着雪团出门,他打量着这只正在生闷气、很难伺候的团子,交代一句:“我今天带你去跟朋友一起骑车打球,开不开心?”
雪团不知道什么是骑车打球,她小嘴抿着,哼唧一声。
池樾眉心一皱,气笑了。
雪团究竟有几副面孔?
在妈妈面前撒娇讨好耍赖皮,在他面前却矫揉做作故作高冷。
可池樾没想到,雪团很快又换上第三幅面孔。
他带着雪团来到安骆文的骑行俱乐部。
俱乐部正在举办迎新派对,今天来了一个新成员,是一个长相非常英俊、年仅十六岁的混血小帅哥。
小帅哥刚进社团第一天,他穿着骑行服跟众人聊天,笑容斯文腼腆。
雪团看到小帅哥,大眼睛一亮,整个人都变了。
崽崽斜靠在爸爸身上,眼睛布灵布灵的,小脸粉糯乖巧,她朝帅哥挥挥小圆爪,热情地咿咿呀呀说话,变成一个天生爱笑的小天使。
混血小帅哥有些局促,被雪团的热情甜到不知所措。
雪团跟帅哥说完话,又扯了扯爸爸袖子,大眼睛弯弯,用婴语跟爸爸表达内心的喜悦。
池樾:“干嘛?”
目睹全程的李铭洲阴阳怪气道:“叔叔跟你见过那么多次,可从没见你这么热情。”
安骆文一语道破:“这你还不能理解?因为雪团是个颜控啊。”
李铭洲:“哈??”
不是,你礼貌吗?
安骆文笑着补充:“
看来,喜欢帅哥是不分年龄的。”
第29章 爹带崽真是松弛的有点过分
“这个月我就骑了三次盘山,感觉功率都掉完了。”
“前段时间天寒地冻的,好多人封车了。现在你出去可以轻松拉爆一堆人。”
“下次去盘山咱们组队开小火车啊,池樾负责破风,你们都来蹭风。”
“詹杰小弟,你均速多少?”
混血小帅哥名叫詹杰,他高鼻深目、头发微卷,他属于容易羞涩的类型,面色微红说道:“四十左右。”
李铭洲拍拍詹杰肩膀,吊儿郎当笑:“话说,池樾像你这个年纪,早就被选进世巡赛车队的青少年队,去参加国际比赛了。”
安骆文也说:“詹小弟,你不是一直说池樾是你偶像吗?今天偶像就在眼前,你可得好好向他取经。”
李铭洲见这位刚加入俱乐部的小弟如此腼腆,更加想逗他:“池樾啊,你看你,不仅有很多迷妹,也拥有很多迷弟,今天詹杰弟弟就是专门为了见你过来的吧。我就纳闷了,为啥他们不把我当偶像呢?我骑车速度也不慢呀。”
安骆文踢李铭洲凳子腿:“别吹了好吗?我上次还喂你吃辣堡了。”两人自从池樾婚礼认识后就成了朋友。
李铭洲咬牙切齿道:“滚!上次是我受伤了,不然能输给你?”
詹杰被当众戳穿心事,他脸涨得通红,紧张到手足无措,一句话都说不出。
而池樾正敞腿坐着,微碎的美式前刺下,是一张拽出天际、面无表情的厌世脸。
这让詹杰更加紧张,手心都沁出了汗,他只能默默观察着自己的偶像。
此时,偶像怀里正抱着一个与他气质截然不同的洋娃娃。他用一只筋骨分明、勾勒着纹身的腕骨环住洋娃娃的胖肚子。
洋娃娃名叫雪团,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扑闪扑闪的,脸蛋圆嘟嘟。她察觉到混血小帅哥朝她望过来,便伸出白嫩小圆爪在空中挥了挥,胖乎乎的肉丸身板左右扭动,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詹杰也朝雪团回以微笑,他松开拳头,突然觉得没那么紧张了。
詹杰深吸一口气,站起身来,鼓起勇气主动走到池樾面前搭话:“池前辈,你好,我叫詹杰。我、我待会儿可以跟你一起骑一圈吗?”
在大pro面前,詹杰很紧张,但更多的是激动。他从小学开始就将池樾视为偶像,今天才终于见到真人。
池樾掀起眼皮打量着眼前的少年,薄薄的眼皮下,是锐利审视的眸光。
詹杰挺直背脊,心里七上八下打着鼓,忐忑到额头都冒出了汗珠。
他是不是太着急了?连寒暄都没有就直入正题。可詹杰本就不善言辞,说完刚才那番话后,一时竟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
正当詹杰焦虑不安之际,一声甜甜的、热情的小奶音突然响起。
“哒哒~丫丫!”
雪团笑眯眯的,软嘟嘟的脸蛋由于笑容而挤压成一团。她没有牙齿,樱花粉色的小嘴弯成漂亮的弧度。
她朝詹杰伸出一只白嫩小爪子,嗷呜一声。
詹杰明白了雪团想表达的意思,小心翼翼将自己一根食指凑过去,对雪团很温柔地笑。
下一秒,雪团软软肉肉的小手心牢牢握住了他的手指。
雪团“咯咯咯”大笑,抓大人手指是她近期最喜欢玩的游戏。更何况还是个帅帅的、温柔的小哥哥陪她玩,雪团开心极了。
詹杰第一次接触婴儿,他感受到婴儿柔嫩却带着力量的触感,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他怕伤害到雪团所以不敢使任何力气,非常好脾气地任由雪团抓着他手指玩耍。
一直安静端坐的池樾终于跟他说了今天的第一句话:“你洗手了吗?”
詹杰用另一只手指天发誓,憨笑道:“我洗了!刚才喝完咖啡,我特意去洗了两遍手,还用了洗手液呢。”
池樾瞥了眼怀里的雪团,小团子似乎玩的很开心。男人放下手中咖啡,语气平淡地跟这位憨厚的少年说话:“可以,带你骑一圈。”
詹杰以为自己听错了,他差点被幸福冲昏头脑,结结巴巴地说:“哦哦、好……”
他表情依旧腼腆,但内心却激动到模糊。
这可是池大pro啊,一个进过世巡赛车队的、平均功体比超过五的传奇人物。
能跟池樾骑一次车,他在自己那个小圈子里都能吹嘘大半年了。
池樾将雪团塞进赵阿姨怀里,走去更衣间更换骑行服。
李铭洲拍拍詹杰肩膀,对还未回过神的他竖起大拇指:“你小子可以啊!这么多年了,池樾除了带他老婆,可从来没带过其他新人骑车,你到底用了什么办法说服他的?”
詹杰也一脸茫然,他认为自己天赋平平,刚才也没有说什么漂亮话,但池樾突然就同意了。
此时,雪团在赵阿姨怀里,她戴着可爱小帽子,粉糯小脸笑眯眯的,一双穿着莫兰迪色碎花棉袜的小脚丫一上一下活泼晃动。
李铭洲突然灵机一动,挑眉笑了笑:“原来如此。看来以后要找池樾帮忙,还得通过这只小胖猪才可以。”
雪团不喜欢别人叫她小胖猪,她用力蹬了蹬肉乎乎的小脚丫表示抗议。
李铭洲哼笑:“还是一只脾气很差的小胖猪。”
雪团捏紧粉粉的小粉拳,嘴撅得老高,奶凶奶凶朝李铭洲嗷呜一声。
哼哼,她生气啦。
要是谁敢把她惹毛,她可要变成毛茸茸的了!-
雪团很快看到爸爸从更衣间出来。
池樾换上一套黑色骑行服,小腿处蜿蜒着一片纹身图案。男人佩戴着黑白银配色护目镜,脸部线条硬朗,轮廓分明。
他随意地抓了抓头发,又戴上一顶充满科技感的银色头盔。
雪团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呆呆地看着眼前的人,一时有些认不出来这是爸爸。
池樾单手推着自己那辆橙红色的Passoni,还不忘回头,对被背带绑在赵阿姨胸前的雪团说:“爸爸去骑一圈,等会儿回来带你。”
雪团好奇地盯着这个看起来不太像爸爸的爸爸,大眼睛里满是好奇。
池樾微微勾唇,抬手捏了捏雪团的脸:“怎么傻了?”
雪团这才确定眼前的人是爸爸,因为只有爸爸捏她脸的时候,是这种痒痒的、又很有力气的感觉。她咧开没有牙齿的小嘴,露出一个大大的微笑。
池樾轻嗤,长腿一跨骑上橙红色Passoni,詹杰也上了他的白色Trek。
众人都在围观拍照,大呼自己今天来参加俱乐部派对是大赚特赚,竟然可以亲眼欣赏池樾骑车!
詹杰握住把手的手心微微冒汗,他没想到池樾会回头跟他说:“出发。”
“嗖”的一声,一阵风呼啸而过,吹乱了众人的头发,两辆车一前一后出发了。
橙红色passoni似乎闪变成一道红日般耀眼的残影,白色Trek在后面奋力追赶,两辆车始终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很快消失在盘山公路的拐角处。
众人在欢呼中七嘴八舌讨论。
“哇塞,池pro那个压弯动作也太帅了。我还是第一次在现实中见到有人能以超过60的速度入弯呢。”
“你们没发现吗?池pro根本就没发力,我猜他的NP值一直控制在FTP的80%左右,明显是故意放慢速度帮新人破风呢。”
“他虽然是大神,可对新人也太照顾了吧。”
“大神能不能带带我啊?现在去跟他的小公主玩还来得及吗?”
……
俱乐部里,充当“眼线”的赵阿姨将雪团的视频实时转发给林栀年。
此时,林栀年正和王思文在一起,两人正准备去走访第一家供应链厂商。
她收到赵阿姨发来的视频,眯了眯眼。
只见雪团很被一众热爱户外运动、热情活力的帅气小哥哥们团团围住。
小哥哥们纷纷跟她聊天,使出浑身解数逗她一笑。而被众人簇拥的小团子将大拇指放到嘴里嘬,一双大眼睛闪着碎光,心情很好地蹬蹬肉腿,小粉拳在空中挥了挥,她小脸绽放着标志性的“无齿笑容”,连脑袋上的小花帽都甩掉了。
林栀年:……
她无奈笑笑,跟赵阿姨发信息叮嘱:[你们玩的时候注意安
全。]
很快,池樾骑完一圈回到原点,他随意地将Passoni扔在路边,摘掉头盔。
几分钟后,詹杰也终于赶到终点,他大口喘着气,双腿快蹬废了,心肺快爆炸了,但是他整个人激动到浑身颤抖。
因为在池樾的带骑下,詹杰竟然骑出了自己的历史最高成绩!
不仅如此,他下车后,池樾检查了他的车,还把后拔导轮间距稍作调整,最后淡声指点他一句:“连续摇车不要超过五分钟。你平时多练习爬坡,别总想着蹭风。”
詹杰感激不尽,想跟池樾说一句谢谢,但池樾已经朝那位小公主走过去了。
不顾赵阿姨的反对,池樾将雪团用背带稳稳绑在胸前,将最小号头盔摁到雪团头上,嘴角上扬:“爸爸带你玩。”
雪团兴奋极了,咿咿呀呀说着婴语,小手小腿挥舞,粉糯小脸快乐到红扑扑的。
胸前绑着雪团,池樾只敢找一段平缓的路,以有史以来最慢的速度,龟速骑行。
赵阿姨在后面追着,急得直冒冷汗,心里想着这下完了,等会儿都不知道该怎么向太太交代……
春天轻柔的风拂过雪团小脸,雪团开心得嘎嘎直乐。
这是她人生中第一次以骑行的视角看世界,路边的树木缓缓向后退去,雪团激动得小脸通红。
池樾勾唇:“好玩吗?”
好好玩!
但又觉得不过瘾,雪团拍拍爸爸手臂,用疑惑的小眼神询问:咋的了?怎么骑那么慢哦?
池樾慢条斯理蹬着车:“带你骑车已是破例,不能告诉你妈妈,不然回去会被骂。”
雪团也不要求爸爸加快速度了,她像一只快乐小猪,兴奋地嗷嗷叫,小手小脚自由自在晃动,整只崽潇洒的不得了。
带雪团在空无一人的平地上骑行七、八分钟,池樾才慢悠悠解开背带,将兴奋到满脸通红的团子塞回赵阿姨怀里。
赵阿姨接过安然无恙的雪团,长舒了一口气,以为池樾不会再这么带雪团玩了。
没想到半小时后,在俱乐部二楼的台球室里。
池樾再次把已经喝完奶的雪团用背带绑在了胸前。
他握着台球杆,俯身瞄准击球,胸前的雪团就像个可爱的小挂件。雪团看着台面上滚动的台球,高兴地打了个嗝。
池樾发现雪团的胖身板还挺好用,竟用她来借力打球,还一本正经教育道:“天下没有一口奶是免费的,生命中所拥有的一切都是要支付酬劳的。今天你表现不错,算是跟爸爸一起并肩作战的队友。”
雪团嘬嘬小手,乖乖听着爸爸的“大道理”。
“眼线”赵阿姨则急得团团转。
池先生也太随意了吧?她实在不敢给太太发视频汇报了。
李铭洲和安骆文看着池樾带娃的样子,都不禁黑线直冒。
这个爹带崽,真是松弛的有点过分。
第30章 梧桐叶子把观众当成你速写本里的草稿……
雪团乖乖窝在爸爸胸前,她听着爸爸沉稳有力的心跳声和啪啪作响的击球声,眼皮越来越沉,小脑袋像小鸡啄米似的往下一点一点,很快睡着了。
即使在睡梦中,雪团还是能隐隐感觉到爸爸带着她四处移动,偶尔还能听到爸爸低沉的笑以及跟其他叔叔闲聊的声音。
雪团第一次在这么嘈杂的地方入睡,可周围的声音像是白噪音般温柔包裹着她,小团子竟意外睡得很安稳。
安骆文刚打进一个球,掀起眼皮望向池樾胸口处的团子:“你女儿都睡着了,怎么还不把她放下来?”
赵阿姨站在一旁,心里满是担忧。
池先生快点把崽崽放下来吧,他一边挂着孩子一边打球,桌球杆那么长,万一不小心碰到雪团怎么办啊?而且桌球室环境嘈杂,要是池太太在,是绝对舍不得心肝宝贝闺女在这里睡觉的。
李铭洲满脸戏谑地调侃道:“人家这是当爹当上瘾了,正给咱们现场展示一下,什么叫称职奶爸呢。”
池樾眉心微蹙,瞥两人一眼,语气不善:“小声点,别吵醒她。”
安骆文无奈点头:“行行行,今天为了你女儿,我可是让这上下三层全场都禁烟了。”
李铭洲也强调一句:“这绝对没假!今天为了见你女儿,我连烟都没敢带在裤兜里。”
池樾满意地“嗯”了一声,目光微微垂下,落在怀里那睡得正香的小家伙身上。
他一直将睡着的雪团挂在身上,只是担心放下她的时候会不小心把她弄醒,绝对不是因为雪团窝在胸口的感觉,让他非常喜欢。
睡着的雪团,没了平日里那股古灵精怪狡黠劲儿,像一块绵软乖巧的法式小面包。
小小一团挂在胸前,如同抱着一个小暖炉,这温度并非停留在皮肤表面,而是直抵内心深处。
从池樾这个角度,能看到雪团肥嘟嘟的蜡笔小新侧脸、小扇子似的睫毛以及圆润可爱的小鼻尖。
男人在心里不禁轻嗤,这么胖的脸,为什么还能看到鼻子呢?
视线往上,只见雪团圆滚滚、留着细软发丝的小脑袋歪倒在他胸前,池樾甚至能闻到雪团身上散发的淡淡婴儿味。
啧,林栀年总说崽崽身上有奶香味。
可他闻起来明明是股小鸡仔味。
酸臭酸臭那种。
雪团是不是好几天没有洗头啊?
闻着“酸臭酸臭”小鸡仔味的池樾越发神清气爽,在球桌上一连赢了好几局。
到最后,安骆文和李铭洲都不想跟他打了,李铭洲看着池樾胸前挂着崽,一副意气风发的样子,便嫉妒得牙根直痒痒。
为什么世界上会有池樾这种天才啊?
骑车快、打球厉害、长得又帅。更让李铭洲嫉恨的是,他还记得高中时,十六七岁的他们正处于叛逆期,一起逃过课、去过网吧、打过架,就连烟瘾都是那时候染上的。
两人那时天天混在一起,可池樾每场考试成绩都能稳坐年级前五,而他却只能在年级垫底。
他当时怎么都想不通,所以坚信池樾虽然上课睡觉,但肯定是晚上半夜起床偷偷在被窝里发奋学习了,不然怎么能考那么好?
究竟有什么可以治治他啊?
就在李铭洲仰天长叹、感慨万千的时候,池樾怀里的小家伙悠悠转醒了。
小团子刚睡醒有点起床气,粉嘟嘟的小嘴翘得老高,小拳头不停挥舞着,胖猪蹄脾气很差地蹬了又蹬。
毫无缘由,雪团“哇”一声哭了起来。
李铭洲惊呆了,小孩子的情绪都这么捉摸不定吗?怎么上一秒还在安睡,下一秒就嚎啕大哭了?
池樾忙将胸前的小团子从背带里抱出来,他眉心紧锁,低声哄着。
他采用竖抱的姿势,用臂弯托住雪团的小身板,另一手扶住她后颈谨防她哭闹时突然向后倒,嘴里还说着好听的话哄她。
而赵阿姨手中早已拿着雪团的小衣服和纸尿裤,在一旁严阵以待。
李铭洲惊讶问:“雪团每天都会这样毫无预兆就哭吗?”
赵阿姨颔首,见怪不怪道:“是的,小婴儿哭闹其实是表达自我正常需求的体现,是一种沟通方式。”
李铭洲看着池樾的背影,只见男人将雪团抱到俱乐部门外的院子里,不停来回踱步,带雪团看花看草,又握住崽崽的手,让小家伙摸自己那辆橙红色Passoni,还许诺下一次再带她骑车。
池樾表情虽然很臭,但动作和语气都透着一股无可奈何的温柔。
李铭洲脸上露出促狭的笑容,心里一阵得意。
哈哈哈,这么多年了,终于有人能治治这个狂妄的男人了!-
雪团的情绪就是一阵一阵的。
她可以上一秒嗷嗷哭闹,下一秒又含着泪水笑。
被爸爸哄好的雪团又被赵阿姨带去更换衣服和纸尿裤,然后再次被爸爸推到户外晒太阳。
雪团换上一套香芋紫色的连体衣,像一颗白白胖胖的芋泥雪媚娘,她半躺在婴儿车上发呆,小小一团不知道在想什么。
池樾看着这颗“芋泥雪媚娘”发呆看风景的傻样,笑了笑,有点想捉弄她。
他故意抓住雪团一只胖腿,雪团哼哼一声,抬起白嫩小爪子,用力将爸爸的手推开。
他又故意抓住她另一只胖腿。
雪团再次抬起小圆爪将爸爸的手移开,还咿咿呀呀、骂骂咧咧嘟囔好几声。
不让抓?
池樾挑眉,他收回手,倒要看看这只崽想干什么。
池樾就看到雪团用小手抓住自己的小脚,肉嘟嘟的脚丫包裹着公主风蕾丝边白棉袜。雪团似乎发现了什么新奇事,一双大眼睛瞪得圆圆的。
下一秒,雪团就把小脚放到耳边,小嘴咿咿呀呀地说着婴语,做出打电话的姿势。
池樾:……
画风太搞笑了,池樾立刻将雪团用脚丫打电话的视频录下来,发送给林栀年。
林栀年正和王思文吃午饭,商量着童装店开店的前期准备。趁着空闲,她打开池樾发来的小视频。
看着雪团用脚丫打电话的样子,林栀年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她怎么连打电话都学会了?到底是谁教她的呀?”
王思文凑过来一看,也笑了:“哈哈哈,你女儿太有意思了。说实话,雪团表现力真强,小小年纪就有镜头感,以后咱们童装店的宣传可全靠这位小童模。”
林栀年若有所思:“到时我们可以找一些大学生团队拍摄短视频,比专业机构的性价比高很多。”
王思文:“但这首先要构建自己的私域流量,你起个号,就标注童装设计师妈妈,分享雪团的日常生活和穿搭教程。”
“这简单啊。”林栀年接着憧憬起未来:“我们的目标是,打造爆款!”
王思文笑:“那还不得靠雪团来带货。”
两人说笑时,池樾一个电话打了过来。
男人嗓音慵懒:“你在哪里?”
林栀年被池樾略沙哑的音质熏得耳廓泛红,自从昨晚后,她就有点听不得池樾的声音。
林栀年咬了咬唇,小声报了个地址。
池樾问:“你好久没骑车了,你要不要过来,我带你来骑两圈?”
林栀年气急败坏,脱口而出:“没法骑,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痛死了。”
公路车为了追求速度,座椅窄的像一把刀,平时骑行都会疼,更何况她现在还受了伤。
王思文在一旁疑惑问:“怎么了?你哪里痛死了?”
林栀年一惊,尴尬摇头:“没、没有啦,我……”
电话那头传来男人的低笑声,是一种恶作剧得逞后的笑声。
林栀年反应过来池樾是在捉弄她,脸一下子气得通红,匆匆挂断电话。
哼,池樾讨厌死了,像个无赖一样!
以前高中时,他可不是这样的。
思绪一下子拉回高一那年。
那时候,池樾对男生们很仗义,对所有女生都保持着一视同仁的距离。
他不仅有礼貌,还常常以班长的身份帮助班里同学。
林栀年还记得有一次放学后,她一个人在操场练习语文课的期末展示作业。
七中虽然重视应试成绩,但也很注重素质教育,每门课都会布置一些特色作业。
语文课的特色作业是《诗词大会:人生》,每个同学都要在期末展示课上做七至十分钟的现场演讲。
林栀年虽然是语文课代表,语文成绩也很好,但她特别害怕在全班同学面前演讲。
每次到了展示环节,她就紧张得不行,不敢看下面的同学,甚至会脸红发抖。
她对着自己的演讲稿死记硬背,并且在心里祈祷千万不要忘词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男生的笑声:“你就是这样准备课堂演讲的?”
林栀年吓一跳,忙回头,看到站在梧桐树下的少年。
球鞋碾过地上交叠的叶影,阳光穿过掌状的叶片,在他白色篮球服上烙上流动的光斑。
池樾手里捧着一颗橙红色篮球,正懒洋洋地在两手间传送。
林栀年的眼神带着青春期少女独有的忐忑和软糯,嘟囔了一声:“那该怎么准备?”
池樾微扬下颌:“演讲可不是背课文。”
林栀年一时不知道怎么反驳,局促地站在原地,身形显得格外纤细单薄。
池樾:“要是你信得过我这个班长兼辩论队队长,就把演讲稿给我看看。”
林栀年思索片刻,将演讲稿交给池樾。
池樾手心朝上:“再借我一支笔。”
林栀年忙从书包里找出一支签字笔递给他。
池樾摘下笔帽,一目十行快速阅读,在林栀年的演讲稿上圈圈写写,嗓音里端着漫不经心:“一般来说,十分钟的演讲里要植入两至三个情绪爆发点。这里的段落太冗长,改成疑问句截断……”
林栀年的目光规规矩矩放在池樾的手上,直到他改完演讲稿,她都不好意思看他的脸。
她接过改好的演讲稿,小声说谢谢。
梧桐树下,少年挑了挑眉,突然说:“站在讲台上时,你可以想象一下,大家的眼睛都变成这些梧桐叶子。”
林栀年抬起头,正好看到夕阳的光斑在梧桐叶的叶脉上轻轻颤动。
池樾:“实在紧张的话,干脆把同学们想象成实验室里的青蛙标本。”
闻言,林栀年不由得露齿一笑。
少年逆着光,最后说了句:“语文课代表,自由不是选择而是本能,无论何时何地,你只需要把观众当成你速写本里的草稿。”
“嗯……”
林栀年看着自己的影子,在夕阳下由小变大,仿佛变成了充满力量的巨人。
不远处篮球场传来的运球声,和她的心跳声渐渐融为一体。
就在那一刻,她开始喜欢上了池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