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而他,也已经不是当年那个……
“瑛海啊, 你一定要好好地活下去……”
伴随着一声枪响,男人重重地倒在了血泊之中。
“哗啦——”
伴随着铁门猛地被拉开,刺目的光就这样落入了整个仓库, 水无怜奈下意识地眯起了眼睛, 或许是因为强光的照射, 或许是因为亲眼目睹了父亲的惨死,眼泪一点一点的从眼眶里滑落出来。
“你做得很好。”
琴酒从光影里走了过来,表情似笑非笑。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个戴着绘着怪异笑容面具,穿着长披风的男人。
男人戴着白色手套的双手不断轻碰在一起,发出闷闷的响声。
他像是看了一场别样精彩的剧目一样, 颇为认真地为主演们献上了最为真挚的掌声。
水无怜奈的四肢都被子弹击中了,狼狈地靠在集装箱边, 不能轻易动弹。
嘴里, 满是血腥的味道,还有不少血液顺着她的嘴角一路蜿蜒, 流进了她的衣服里。
她勉强仰了一下头,强忍着恶心想吐的欲望,看着跟在琴酒身后的那个男人。
面具、斗篷、高礼帽……
水无怜奈闭了闭眼, 身体里血液的快速流失让她眼前阵阵发黑,一个被他们CIA调查了无数次的代号悄然在她的脑海中浮现。
——樱桃白兰地。
组织北美分区负责人,组织里智商堪比封神的存在。
“伏特加, 把人抬出去。”琴酒手法娴熟且专业地将水无怜奈身上的伤口包扎好, 朝着外面喊了一声。
“是,老大。”伏特加闻声从门外走进来, 一双宽厚粗糙的手就这么直直地卡进水无怜奈的腋下,不顾她身上的伤势,直直地将他往外拖。
水无怜奈:……
水无怜奈原本被包扎好的伤口顿时又裂开来, 止不住地往外冒血。
琴酒的脸色顿时黑了一度,他下意识的想质问这个人的急救知识与措施是不是学到狗肚子里去了,转而才想起面前这个人是伏特加不是他手下的小护士。
而他,现在也不是当年那个在病房里叱咤风云的黑泽正护士长了。
“……”
琴酒深吸了一口气,不再看他们,只是脸色又黑了一些。
直到大门“哐——”的一声合上,仓库外,汽车引擎的声音逐渐远去。
黑暗,再一次将整个空间侵蚀。
“啧。”琴酒看着地上的‘尸体’,暗暗地笑出声。
“连自己的女儿都下得去手,还真是狠心啊,伊森本堂。”
地上的人并没有反应,倒是站在他身后的樱桃白兰地有了动作。
他走了几步上前,屈腿在伊森本堂身旁蹲下,手里拿着一个不知名的黑色小铁块。
这个铁块和普通的电话一般大小,上面仅仅只有一个凸起的LED灯和几条弯曲的电线。
樱桃白兰地将几根电线扯出来,夹在伊森本堂的耳骨上。
没过多久,铁块发出了长长的一声“嘀——”,上面的显示灯也突然从红色转变成了绿色。
樱桃白兰地将夹在他身上的信号线取下来,语气毫无波澜:“恭喜你,成功摆脱了剧情……”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地上的人突然有了动作,目标分明的朝着他的面具抓去。
琴酒眸光一冷,伯|莱|塔的保险栓迅速被他掰动,枪口对准伊森本堂的脖子直接扣下扳机。
“砰!”
子弹擦着男人的脖颈擦过,带下了一块贴着血包的假人皮。
伊森本堂的手顿时僵在原地,他相信,只要他再前进一点,琴酒的子弹就会毫不犹豫地打穿他的脖子。
“老鼠,我们和CIA之间只是合作关系,但是这不代表你们能骑到我头上。”琴酒狞笑一声,枪口缓缓上移,对准了伊森本堂的额头,“把你的脏手拿开。”
伊森本堂犹豫了一瞬,放下了手。他掸了掸衣服上的灰,将手腕脉搏处的假人皮揭下,缓缓起身。
是的,他们没有如系统剧情所说被他的女儿所杀死,刚刚的那一幕只是他和琴酒他们配合出演的一场戏罢了。
柯学世界的回溯者并不只有萩原研二一个,又或者说,其实这里的每一个原著名都算得上是回溯者。
每个人回溯的记忆回复的时间都不一样,有些人一出生就自带着这些记忆,有些人在特定的地点受到了特定的记忆后也会恢复,也有些人一直到死都不会恢复有关的记忆。
伊森本堂已经回溯过253次了,他也有想过退缩,就此陪着自己的妻子、儿女安然的度过一生。但是无论他做出什么样的选择,总会有一道无形的线将这些事情拉回最开始的轨道,让他一次又一次地重复着第一世的行为。
后来他才知道了,他以为的那个不可名状的力量,名叫剧情。
这一世关于溯回的记忆,他是前不久才恢复的,他足足花了一天一夜去消化那些东西,才不没让自己疯掉。
结果醒来的第二天,家里的所有电子显示屏自动打开,上面开始轮流滚动着“溯回者,想要逃脱剧情的控制吗?”的这一类的字幕。
电视、电脑、电话、空调……甚至连家里的收音机都开始毫无感情地用机械音朗诵着:
“你、想要、摆脱剧情的、控制吗、快来、加入我们、吧、你想要、摆脱、剧情的控制、吗、快来加入、我们、吧你、想要、摆脱、剧情、的控制、吗、快来加、入、我们、吧、你、想要、摆脱……”
活脱脱一个邪教洗脑现场。
本来就因为回溯记忆而心神疲惫的他看到这一幕差点晕过去。
“红方还是个孩子,做事难免有些顽劣,你别太在意。”樱桃白兰地扶稳他脸上的面具,语气儒雅随和,尤其是提到红方威士忌的时候,周身冷硬的气质都软和了下来。
据他所知,红方威士忌手里应该掌握着大量有关穿越者与剧情线的情报资料,而自己还没有觉醒时主要就是由他和樱桃白兰地负责与各大国际组织高层对接合作。
而觉醒后的他更是被CIA委以极高的信任,作为CIA的外交人员继续留在组织,配合他们的行动。
伊森本堂:……
好好好,对手变队友是吧。
伊森本堂翻动手里厚厚的一本《国际黑暗杀手有限公司创业计划书》,开口问道:
“……这上面说:观察穿越者,了解穿越者,驱逐穿越者,击杀穿越者,必要时成为穿越者。”
“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我们之间已经有人成为他们的一员了。”
*
[红方威士忌:乌丸浅香,女,17岁,黑暗组织日本分部行动组成员,代号血腥玛丽。
击杀方式不明,推测应为后颈。]
马提尼酒和千古川奈绪对着这条红方威士忌发来的消息,研究了很久。
“这个消息,他为什么不公布出去,而是选择私发给你?”马提尼酒单手托着下巴,眉头紧锁。
千古川奈绪的拇指不断刮着食指指腹,垂眸不语。
红方威士忌在组织里是彻彻底底的神秘主义者,目前组织里有关于他的消息几乎都是组织成员臆想推测出来的。
或者是他和琴酒一起散播出去的虚假消息。
而关于他的性别、年龄、长相、身份,她们都一无所知。
他并不希望又人能探查出有关他的一切,而他的行踪也只仅限于组织
网络中。
——甚至这个局域网也是他搭建的。
一个不愿意现世的人,现在却突然主动联系上了她,还特地发来了有关‘乌丸浅香’的消息。
他,是想告诉她什么呢?
“红方不确定‘乌丸浅香’是不是穿越者。”千古川奈绪摁灭了电话,双手环胸看向窗外。
她的房间位置较高,窗外是一棵光秃秃的樱花树,树上的鸟巢里,老鸟扑腾着翅膀等带着小鸟的反哺。
马提尼酒单手搭在窗边,顺着她的视线一起看过去。
枯叶随着风一道落下,飘在鸟巢上,将老鸟一下盖住。
“或许,他也被什么限制住了呢。”马提尼酒伸手勾住窗帘穗子,在指尖绕了几圈后轻轻一带。
窗帘顺势落下,将窗外的景象完全挡住。
“他在等我,给他一个答案。”
非政客以外的穿越者信息几乎都是由红方威士忌来提供,但是作为一个抗拒所有社交的人是如何从12,575.7万人中精确的点出这些穿越者呢?
答案显而易见。
“网络。”
“监控。”
两个人的视线交汇到一起,同时开口道。
日本的绝大部分地域监控与网络应该都被红方威士忌所渗透,他通过监视整个国家的监控和网络社交,通过只言片语来分析辨别穿越者。
他应该注意到了乌丸浅香身上的怪异之处,但是由于某些原因无法直接确认。
马提尼酒‘刺啦’一声,扯开了千古川奈绪的薯片的包装袋:“我就说,乌丸浅香肯定有问题!我和她离着近了连消息都发不出去!”
“……有没有一种可能你这个月的话费还没有交,还有不要随随便便拆别人零食啊喂!”
千古川奈绪将红方威士忌发来的消息删掉,和马提尼酒在房间里磨蹭到中午后才下楼。
他们出门时,旁边的房门也应声打开,苏格兰和波本一前一后地走了出来,看样子就像两个完全不熟的合租室友。
很好,看来两个卧底已经交流好情报,并且一致决定孤立莱伊了。
楼下,乌丸浅香随意翻看着堆放在地上的本子,和莱伊一人占了沙发的一边。
好的她确定了,莱伊就是被孤立。
阿卡一你好惨啊阿卡一!
马提尼酒伸手把千古川奈绪的所有呐喊堵在了嘴里,脸上带着几分恰到好处的笑容搂着她走了下去。
“这次的任务已经发给各位了,一周以后,铃木财团集下的珠宝展。”
“失踪已久的宝石‘潘多拉’将会重新现世。”
第32章 阿卡一:一个组织睡不出两……
入夜。
餐桌前, 五个人各占了餐桌的一边,相对而坐。
莱伊在他们商讨定制完有关“宝石会展”的计划与安排后就主动离开了千古川奈绪的安全屋。
除了这个任务外,他暂时还没有任何任务和马提尼酒或者四玫瑰威士忌重合, 倒是和波本有不少合作任务。
当然, 最主要的问题是, 四玫瑰威士忌的安全屋已经没有多余的房间了。以至于他只能在波本威士忌幸灾乐祸的眼神中黯淡离场。
是的,他十分确定波本当时的眼神就是在幸灾乐祸。那个金发小子好像和他的磁场不和,凡是有自己在的地方他都要阴阳怪气地问上一句。
“莱伊?听说你是道德绑架以死相逼然后被四玫瑰威士忌捡回来的?”
马提尼酒有些心虚地摸了摸鼻子,他合理怀疑他的前同期在含沙射影,并且他已经掌握了充分的证据。
莱伊坐在他旁边, 擦枪的动作顿了顿,罕见地沉思了一会儿。
“……”他想, 这难道不是组织都知道的事吗, 为什么他还要特意问一下自己。
莱伊不理解,但是他一联想到当初自己遇到的那两个叉烧……
他还是决定对这样的企业文化表示尊重。
于是他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是的, 四玫瑰威士忌很善良。”
幸亏她当时拦了一下,不然车轮就轧他脸上了。
“……”
莱伊的话音落下,客厅顿时鸦雀无声。
毕竟四玫瑰威士忌一个月剿灭二十多个**的事迹一直在各个组织里流传。
传闻中她杀起人来人畜不分, 男女不辨,灭门的时候连草皮都得给别人撅秃,鸡蛋都要给当着他们老大的面摇散煎掉。
看着几瓶假酒不可置信的眼神, 马提尼酒张了张嘴下意识想要替四玫瑰威士忌解释, 但是想了想平时她在组织里的作风。
……好像确实和善良不太能沾上关系。
马提尼酒欲言又止,止言又欲, 最后他扯了扯身前玩得正开心的四玫瑰威士忌的头发,妄图让她自己来替自己正言。
客厅里小小一方茶几上的杂物早已被移开,零零散散地铺散着十几张扑克。
四玫瑰威士忌和血腥玛丽相对而坐, 两个人手里均拿着一叠扑克牌。
“啊?你说什么?善良?我有这东西?”回话的时候甚至不忘打出手里的“4,5,6,7,8,9”,毫不含糊。
很好,看来她很有自知之明。
“对4!我赢啦!”四玫瑰威士忌潇洒地甩出手里最后两张牌,然后郑重地给血腥玛丽干干净净的脸上贴上了一张纸条。
马提尼酒对上吹了口气,脸上的纸条嗖嗖作响:“挺厉害啊,终于让四玫瑰赢了一把。”
回应他的,是四玫瑰威士忌毫不留情的一巴掌。
声音清脆,一听就没有留手。
血腥玛丽坐在她对面,帮忙把额头上的那张纸条摁紧了点,双眼含笑:“四玫瑰姐姐本来就很厉害。”
说着,她将手机没打出去的牌全部放在桌上。马提尼酒看着她没出的大小王,十分机智地没有开口。
千古川奈绪属于那种纯菜又非还爱玩的那种,每次摸完牌,马提尼酒看着她手里清一水的小花色都忍不住感叹:
这天底下居然有如此非酋的人。
和她们一起打牌的从开始的三个,变成了现在的两个人。
但即使这样,四玫瑰威士忌摸到的牌依旧烂的可怜——属于波本莱伊联手都赢不了的那种 [围笑.jpg]。
甚至因为脸上已经贴不下多余的纸条,惩罚也顺势落在了她身后的马提尼酒身上。
思及此,马提尼酒面无表情的吹了吹脸上的纸条,无可奈何。
血腥玛丽托着腮,直勾勾地看着面前正在努力洗牌的人的发顶,脸颊微鼓,潋滟的眸子微眯着,眼中不知名的渴望好似要溢出来。
没有任何人注意到她此时的眼神,就像是盯上了伊甸园中禁忌之果的毒蛇,无比黏腻。
四玫瑰威士忌双手掐着牌的两段,正打算洗开的时候,一只漂亮纤白的手攥住了她的手腕。
女生的手宛若无骨,有些粗糙但是足够柔软,带着几分与她截然不同的暖意缓缓下移,直至将她的整只手包裹进了手心里。
四玫瑰威士忌:“……”
马提尼酒突然警觉,虽然无数的纸条蒙蔽了他的双眼,但他还是精准地感觉到周围的气氛好像突然变得奇怪了起来。
“而且我也觉得,四玫瑰姐姐很善良啊。”玛丽眨了眨眼,歪着头一本正经道。
四玫瑰威士忌的双眼同样被厚厚纸条挡住,但是她能感觉到少女的指尖轻轻挠了几下她的手心。
莱伊擦枪的动作停了下来。
苏格兰脸上的笑容不变。
只有波本抓着一捧瓜子,坐在旁边“啧啧”出声。
四玫瑰威士忌:“……”
玛丽的声音还在继续:“四玫瑰姐姐是我见过的最好的人了,玩游戏都特意让了我这么多……”
“别说了。”血腥玛丽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四玫瑰威士忌冷声打断。
她的手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强势地将血腥玛丽的五只撑开,有些粗暴的插进去,和她的手紧紧握在一起。
十指相扣,严丝合缝。
四玫瑰威士忌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了起来,单脚踩在茶几上。
血腥玛丽被她的动作往前一带,没有被牵住的那只手下意识地撑在了桌子上。
她仰起头,睫毛如蝴蝶振翅般轻轻颤动着,昭示着她的不安,又隐隐含着些许期待。
“姐姐……”暧昧似乎顺着这句轻唤融于空气中,抽丝剥茧的发酵、扩散开来。
四玫瑰威士忌弯下腰,挑起了女生的下巴,声音低沉富有磁性:“宝儿,你是第一个说我善良的人。”
挑起话头的莱伊:……?
所以我其实是你们play的一环吗?
马提尼酒大概四玫瑰威士忌要干什么了,他将拨开的层层纸条放下,一脸木然地仰躺在沙发上。
波本又抓了一把瓜子,磕得津津有味。
血腥玛丽的下巴被四玫瑰威士忌轻托着,两个人之间的距离不断拉近。
炽热的呼吸喷洒在她脸上,密密麻麻的纸条从四玫瑰的脸上垂下,纸条触碰到的地方,仿佛有微弱的电流滑过,酥麻感蔓延至四肢百骸。
气氛缠绵旖旎,但从血腥玛丽的视角来看更多的还是惊悚。
不得不说血腥玛丽的心理素质实在强大,毕竟不是谁都能做到对着一张贴满白色纸条没有五官的脸,还能配合沉浸进这个暧昧的氛围里。
血腥玛丽面不改色,透过厚厚的纸层和四玫瑰威士忌的视线对上。
也许是受到了蛊惑,某一瞬,玛丽的手抬了起来,替她顺了顺额前的碎发。
“玛丽啊……”四玫瑰威士忌轻轻握住了她的手,嘴里发出了一声若有若无的喟叹。
听见她的声音,血腥玛丽心里突然咯噔一下。
下一秒,四玫瑰威士忌单手扣住她的两只手往后一掰,另一只手曲肘利落攻向她的后颈。
玛丽果断往下一滑,就着对方的手腕飞起一脚,直接踹在四玫瑰的肩膀上,同时还不忘委屈出声:
“姐姐,你这是在干什么?!”
四玫瑰威士忌反手扣住她的脚踝,借着她的冲力,一把将她轮进墙里。
她的手指摩挲着女生后颈的皮肤,而后安慰似的拍了拍玛丽还露在墙外的头发:“以后要记得,人心险恶啊玛丽。”
她用自己的实际行动告诉了血腥玛丽。
善良什么的,都是放屁!
很好,这很酒厂。
“所以你之前前摇了那么久就只是为了……给她这么一下!!”波本怒摔手里的瓜子,难以置信。
马提尼酒:……你又是在期待什么?
“对啊,先用蜂蜜陷阱让对方放松警惕,然后再来致命一击。”四玫瑰威士忌扯掉脸上的纸条,有些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你们……入职前没教吗?”
你们这些卧底入职前没教吗?!
不会这也要让他们组织来教吧?不会吧?!!
血腥玛丽把自己从水泥层里扯出来,小心翼翼地碰了碰脸上的擦伤。
有些疼,但她还是扯了扯嘴角:“四玫瑰姐姐真厉害……”
够了,你是什么究极受虐狂吗!!
莱伊默默把枪收进琴盒里,反手挎在肩上。
他想:果然,一个组织里睡不出两种人,这里除了他以外真的还有什么正常人吗!
“既然任务已经分配好,那么我就不多叨扰了。”莱伊起身,朝着四玫瑰威士忌和马提尼酒点了点头,就推门走了出去。
他怕自己待久了也会被同化成这样。
血腥玛丽虽然对于四玫瑰表现出了很强的欲望,但是现在也没有丝毫要留下来的意思,她朝着四玫瑰挥了挥手,声音充满元气:“四玫瑰姐姐!期待下一次和你见面哦!”
四玫瑰威士忌弯了弯唇,眼神很快就落到了另一处。
“对了,听说最近有个重刑犯从医院里跑了出来,姐姐出门可一定一定要小心啊。”就在她和莱伊一起跨出门的一瞬间,玛丽突然回过头,笑着提醒了一句。
门‘砰’的一声合上,客厅里面又归于平静。
*
“身手很好,她绝不像表面上看上去的那么简单。”
一楼,马提尼酒的单间里。
四玫瑰威士忌身体后倾,单手撑着桌子,另一只手把玩着一颗小小的银色小铁块。
“废话,能在墨西哥那么乱的地方坚持到朗姆过来,怎么看也不会是她表现出的傻白甜样子。”马提尼酒戴上专业的手套,将黑色不知名粉末小心翼翼地倒进了**里。
他的话说完后,四玫瑰威士忌就毫不犹豫地捏碎了手里的监听器,监听器噼啪窜过一阵电流,立刻就变成了废铁。
不出意外,这应该是刚刚几个卧底放的。只能说他们随时随地偷偷给别人放监听器的手法已经练到登峰造极了,尽管她和马提尼酒再怎么警惕,身上难免还是被丢了两个。
“我猜这个一定是小降谷趁你打架的时候放的。”马提尼酒又换了种粉末,放在电子秤上,头也不抬地说。
四玫瑰威士忌不置可否,她低头看马提尼酒小心翼翼地样子,撇了撇嘴:“弥生给你准备了专门的实验室你不去,非要和我挤在一块。”
“我这个杀手死了倒不要紧,萩原警官就不怕波及到周围群众吗。”
马提尼酒用药匙挖出一小点,电子秤上的数据精准的归在了50.0g上。
“这个是安全试验剂量,威力还不到最终成品的百分之一。”
“集束炸|弹?”
“和那个原理差不多……”马提尼酒终于抬头看了她一眼,“放心,这种炸药我做过很多次了,剂量这方面一向把控的很好。”
马提尼酒看了她几秒,忽然摘了手套,抬手伸过去,食指捏住她耳边细细的碎发,绕着指尖缠了一圈,然后很快散开。
他帮她把这几缕头发别在耳后,带着些薄茧的指腹顺着四玫瑰威士忌的耳廓、下颌、脖颈滑进了她的衣领中,轻而易举就将藏于其中的项链勾了出来。
这是他们第一次见面时,他轻手给她戴上的。
“就像你脖子上的这个。”他勾着这个项链将四玫瑰带到眼前来,“就算我离你这样近,它爆炸的时候也只会炸开你的脖子。”
“而我,根本不会被波及。”
两个人的脸贴得极近,几乎鼻尖都要相碰了,马提尼酒眼底的情绪翻滚,炙热的情绪仿佛要将人吞噬。
房内密闭的空间内,安静到连彼此的呼吸声都可以察觉到。
“hagi,你生气了吗?”四玫瑰威士忌将他的手从自己脖子上拿开,久违的喊叫除了这个名字。
自从她和警校组开始熟络以后,他们都默契的没有再提过关于这个炸|弹的事。
从她亲自和这些所谓的“角色”接触开始,她就知道她根本无法阻止自己感情的滋长。
萩原研二的这条项链她没有摘下,两个人也好像同时忽视了将炸|弹拆掉这件事。但是千古川奈绪知道,这条‘项链’是一条象征着‘理智’的线,无论是她,亦或是萩原研二。
它的存在无时无刻的提醒着他们,她是一个外来者,他们之间不可跨越的沟壑将永远存在。
千古川奈绪将‘项链’重新放回衣领中,只是她一抬头就落入了一双极其深邃的双眸中。
耳畔的呼吸声越来越灼热,千古川奈绪被萩原研二猛地拉进了怀里,有那么一瞬间,她似乎听见了对方的心跳声,声声清晰。
“嗯。”萩原研二就这样将她搂在怀里,轻声应了一声。
他的下巴搁在女生的发顶上,两只手隐忍又克制地虚揽在她的腰际,他的喉结上下滚了滚,声音发紧,“你和她靠的太近了。”
现在对于他们来说,乌丸浅香就代表着未知,不知道她的身份、不知道她的目的、不知道她的底牌。
千古川奈绪和她靠得太近了,这么近距离的情况下,谁也不能保证会发生什么意料之外的事。
想到这里,萩原研二的胳膊又紧了紧,像是要将她与自己融为一体。
“明明我们才是最亲密的搭档……”他的声音很小,就这么贴附在她的耳边,蛊人的声音里隐隐含着几分委屈:“你都没有这么主动贴过我啊小奈绪。”
“……hagi,你不会是喜欢我吧?”
千古川
奈绪双手撑在萩原研二的胸口,亲而易举地就从他的怀里撤了出来。
昏暗的光线里,萩原研二紫罗兰色的瞳色和白皙的皮肤泛着浅淡光泽,眉眼低垂。
千古川奈绪打量着他的神情,红唇就浮在他的面颊上,隔着若即若离的距离,慢慢游离,直到看着萩原研二的耳尖逐渐被红色所覆盖。
她轻笑了声,抬手捧起他的脸,垫脚覆了上去。
萩原研二顺势低下头,微凉的薄唇覆上柔软的触感。
温热的掌心扶在后脑,两人鼻尖相碰,唇齿间萦绕着股清爽香甜的白桃香,和缠绵在其中淡不可闻的烟味。
纤细的腰身抵在有力的臂弯,随着胳膊的渐渐收紧,两个人的身子无声的贴在了一起,姿势亲密无间。
良久,千古川奈绪终于放开了他,想要起身抽离。
萩原研二喉结滑动,缓了下心神,又意犹未尽的在她唇角轻轻啄吻几下,才将束缚住她的手臂松开。
“乌丸浅香不是穿越者。”千古川奈绪揉了揉被吻得发麻的嘴唇,开口笃定道。
“嗯,她的身世链十分完整。”萩原研二反手撑在桌子上,单手将颈间的领带扯开了些,对于她笃定的说法毫不意外。
为了方便宿主能够顺利脱离世界,系统给所有穿越者的身份都是凭空捏造的,它用了某种手段将宿主身边人的记忆模糊处理,使原住民对于穿越者的身世自动合理化,但如果深究,就会发现这个人的身世或者家庭关系更本就不存在。
而乌丸浅香有着完整的身世链,甚至在乌丸莲耶原来的办公室内还能找到当年他与这个孩子的合照。
她不是穿越者,所有呈在明面上的信息无一不昭示着她只是一个经历略微有些丰富的原住民。
*
莱伊和玛丽走了,但是没过多久门铃又重新被摁响。
去开门的是降谷零。
“哟,我听三木先生说他们家最近有一个大厨,方便我来蹭个饭吗!”门外,松田阵平扬了扬手里的墨镜,单手插兜。
他口中的三木先生是马提尼酒在组织里的假名——三木亮芥。
降谷零:……
他们组织内部开会,你这个警察来凑什么热闹?
早上看见他的时候不应该就反应过来他们是在危险组织里卧底吗!不想办法尽快搬家就算了,还想着来蹭饭?!
还是说其实你根本没有反应过来我们是在卧底?毕个业是把脑子也丢警校了吗!
降谷零下意识就想把门给扣回去,谁知就他一愣神的功夫,松田阵平已经找准时机从门缝里溜了进来。
“警官,三木先生现在正忙,要不您……”降谷零试图阻拦。
殊不知二十来岁的松田阵平身上已经长满了反骨,他直接冲到了一楼的小单间外,抓住门把手直接将门推开。
“三木先生!”
他今天刚得到消息,监狱里逃出去的1重刑犯就是那个炸|弹犯,他怀疑剧情……
门‘嘎吱——’一声,被人猝不及防打开。
门内,萩原研二双手圈在千古川奈绪的腰上,微微弯着身子,将脸埋在对方的颈窝出,气氛旖旎。
松田阵平:……
松田阵平猛地一下将门合上,强撑镇定:“我觉得我明天再来也不迟。”
第33章 《米花町谜语人之假死失踪……
“那个, 我突然想起来我家厕所的水龙头好像没关!”
松田阵平双手一拍,果断转身就走。
太尴尬了,简直是太尴尬了!
话说小奈绪在组织里的职位应该是比hagi那家伙高吧?怎么说应该算是他的上司吧?
这叫什么?办公室恋情?还是算职场潜规则?!
……或许他是不是应该帮他的幼驯染报个警。
所以hagi你到底是在干什么啊hagi!
我就今天一天没来你们的进展是不是太快了些啊!!
“……”
松田阵平几乎是同手同脚地往外走。
“既然都来了, 松田警官不如留下来吃顿饭再走吧。”带着几分沙哑的声音自身后响起, 语调慵懒却异常强硬。
松田阵平脸上的表情僵硬了一瞬, 下一秒就被马提尼酒推着带到了餐桌前,抓着肩膀把他摁在了椅子上。
“这样么?那我再准备双筷子好了。”
诸伏景光迅速反应过来,将手里刚脱下的围裙放在一边后,又从厨房里拿出一副干净的碗筷。
餐桌上的小锅里,汤汁咕噜咕噜地翻滚着, 还冒着热气,旁边摆着几盘刚洗好的时蔬。
盘子里的肉早已经被诸伏景光处理好, 嫩滑的鱼肉被他用刀削成一片片的。
汤汁浓白, 鱼肉薄薄的一片一滚就熟透了,浓郁的味道传来, 引得人口水直流。
马提尼酒和千古川奈绪自然而然地坐在一块,其他三个人各自占了餐桌的一边,隔着腾升的雾气相对而坐。
松田阵平已经心安理得地坐了下来, 端着盛满米饭的碗大块朵硕。
千古川奈绪揉了揉有些刺痛发肿的嘴唇,用筷子夹起一片肉片就要往嘴里送,才刚张开嘴巴, 眼角的余光就瞥见了坐在一旁的前同期。
后者那双上挑的猫猫眼一直盯着坐在他对面的降谷零, 脸上的表情有些复杂,忧郁、坚定、难以置信……等等, 但更多的是回忆。
总之,没人能看出他在想些什么东西。
“……”
千古川奈绪面无表情地把肉片放进自己嘴里。
得,又来一个。
只能说你们警校组不愧是挚友么, 就连回溯后的表情都是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还有景光为什么你回溯记忆的触发点会是冬天里的小暖锅啊喂!
套路来讲难道不应该是你的手枪或者zero的脚步声什么的吗!
“说起来,三木前辈和松田警官看起来很熟络的样子呢。”诸伏景光微敛下睫突然出声。
诸伏景光和降谷零目前捏造的身份都是马提尼酒公司的后辈,由于最近实在找不到合适的房子才被这个好心前辈邀请来住几晚。
几乎是刚消化完自己的回溯记忆,诸伏景光就开始了对着这个和自己早死的某个同期长相相似的人的试探。
他回溯的次数不多,但是也曾用过假死脱身的方法逃过剧情。
既然他能回溯,那有没有可能研二也能回溯,他也能用假死这个方法来骗过剧情。
松田这么迫切的想要接近马提尼酒,有没有可能,他就是萩原研二!
诸伏景光的喉结上下滑动了一下,目光定定的看着两人,等待着他们的回答。
松田阵平的反应也十分迅速,接话直接道:“三木先生的长相和我的某位故人有几分相像,没想到我们之间的相处也意外的融洽。”
他直接将马提尼酒和萩原研二长相相似的这件事摆在了明面上,打消了几分诸伏景光心中“将两人画上等号”的想法。
“喂喂,原来松田警官只是把我当做替身吗?”马提尼酒笑骂了一声,端起旁边的小酒杯和松田阵平默契地碰了碰。
看着他们之间的互动,诸伏景光掐了掐手心,举起自己面前的酒杯,隔着雾气和他们示意了一下,不再多说什么。
千古川奈绪默默将嘴里的土豆吞下,静观这场昔日同期互相试探的戏码。
她愿意为这场精彩的年度大戏取名为——
《米花町谜语人之假死失踪的同期齐聚一桌的那些年》
桌子上的菜不多,对于五个人来说吃完刚刚好。
或许是因为还在卧底期间,诸伏景光并不敢轻易去试探马提尼酒,所以整顿饭几乎都在和松田阵平找话聊。
身为他的幼驯染,降谷零立马就明白了诸伏景光的意图。
诸伏景光和他一样,怀疑马提尼酒和萩原研二是同一个人。
他甚至更大胆,他认为松田阵平对于这件事或许是知情一二。
但是怎么可能呢,如果马提尼酒就是萩原的话,那他们今早在楼道里
的那一出是在干嘛?
降谷零的神色复杂了一瞬,但还是帮着诸伏景光一起,言语试探。
总之,他们到底有没有得到什么有效信息松田阵平不知道,但是他觉得自己这顿饭吃得格外艰难。
他用自己毕生最快的速度吃完了碗里的饭菜,和马提尼酒还有千古川奈绪客套了几句后便逃也似的离开了。
“好险,差点死在那里。”
关上门,松田阵平像泄了气的气球一样摊在沙发上。
不得不说,他们两个当年审讯课没白上,两个人一起上时间长了他还真招架不住。
想到这里,松田阵平抬臂挡在眼前,悠悠吐了口气:“hagi那家伙也……”
他的话没说完,突然想起来自己去串门的目的。
……
他在干什么?他都在干什么!!!
去他们家蹭饭明明只是一个借口啊!他的目的是去告诉千古川他们上次那个炸弹犯逃出来了,他怀疑剧情开始加速这件事!
他根本不是过去吃饭的啊喂!
松田阵平:……
都怪hagi和千古川在一起的的画面刺激到他了,害他把正事都给忘了。
松田阵平又在心里暗骂了重色轻友的某人几句,就着现在的姿势摸了摸裤兜,想要拿电话给萩原研二发个消息,结果摸了个空。
他闭着眼睛回忆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自己的电话应该是丢在刚刚的餐桌上了。
算了,反正不是什么太急的事,明天再说应该也不晚吧?
*
“……先剪这根,然后就是……”
松田阵平嘴里咬着一把螺丝刀,全神贯注地观察着手底下炸|弹的结构。
巨大的摩天轮下,周围的群众已经被警方疏散开。
警方的人都站在设置的安全区域范围内,这里离摩天轮的距离较远,几乎看不清楚松田阵平所在的方舱内的情况,但是所有人的心神依旧被那里的动静所牵动。
游乐广场上,此时安静的可怕。
“黑田警部。”佐藤美和子一头短发干净利落,她走到黑田兵卫旁边敬了个礼。
黑田兵卫朝她微微颔首,算是打过招呼。
佐藤美和子从小就跟着父亲在警局里长大,今天只是碰巧来这边逛街,在听说摩天轮上被安装了**后的第一反应就是帮忙疏散群众。
可以理解为,这也是剧情的力量么。
因为松田阵平殉职前的心迹表明,在少女心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记,成为了永远的白月光,直到一个和他极为相似的男士再次出现在她的生命中什么的。
黑田兵卫若有所思地盯着佐藤美和子看了许久,然后在她疑惑的视线中不急不缓地将目光收了回来。
“黑田警部,放松田警官一个人在上面真的可以吗。”佐藤美和子双手由于紧张紧紧攥在一起,有些拘谨地放在胸前。
黑田兵卫的目光再次落在松田阵平所在的方舱上,声音低沉:“他不会有事的。”
他的话仿佛打开了周围警员的话匣子,尤其是爆破组的几个小警员,你一言我一语道。
“如果上去的是别人,那我可能还会担心一下,但是那是谁,那可是我们松田队长!他拆过的弹,不说一百也有八十了!”
“我们松田队长虽然脾气臭了点,嘴巴毒了点,性格差了点,但他的拆弹技术我保证,他称第二就没人敢称第一!”
“就是就是,也就二组的萩原队长能和他比拟了,只是可惜了,英年早逝啊。”
“我们三组的千古川小妹妹的拆弹技术也不差好吧。”
“那又怎样,上次那场爆|炸……诶,不说了不说了。”
几个人很快又噤了声,像是谈到了什么禁忌一样,不再多言。
黑田兵卫淡淡瞥了这些年轻警员一眼,口袋里的电话轻轻振动了一下。
[黑桃A:目标确认。]
摩天轮上,松田阵平坐在座椅上,双手随意地搭放在大腿上,左手松松地掂着一个未燃尽的烟头。
地上,炸|弹外表已经被切割出一个完美的三角形洞口,电源线路已经全部剪断,**从中取出后被整整齐齐地摆在了一边。
单这样看,炸|弹实际上已经被完美的解决。
但是,显示屏上的倒计时还在继续,就如同上次萩原研二所说‘就算拆得只剩下一个外壳,它依旧能按原来的威力准时爆|炸’。
“……草!”松田阵平掐灭手里的烟头,小声骂了一句。
他的电话现在还在千古川奈绪的安全屋里,接到任务时他只能匆匆定时了邮箱,只要时间一到,第二个炸|弹的地点就会自动发出去。
……淦,这个操作怎么看都感觉他才像是凶手啊!
没办法,警视厅的人都像是中蛊了似的,剧情点没到就坚决不去米花医院,反而不断催促他上这个摩天轮。
一时也分不清楚到底谁才是凶手。
思及此,松田阵平有些头疼的揉了揉眉心,安静地等着倒计时一点一点减少,等着——
下一次回溯的来临。
他已经在想象下次回溯他比萩原研二先觉醒,然后库库告诉他关于穿越者真相并在他面前装逼的爽感了。
虽然等下的过程可能并不会太轻松。
“笃笃——笃笃——”
像是什么尖锐工具敲击铁皮的声音。
松田阵平偏过头,方舱左侧的窗户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被打开了一半,一只雪白的鸽子停在上面,有一下没一下地用尖喙撞击着。
“咕咕。”
见松田阵平被它的声音吸引过来,鸽子停下了撞击的动作,歪了歪脑袋,两只黝黑的豆豆眼写满了无辜。
“这个季节,也有鸽子吗?”松田阵平狐疑地看着面前这只鸟。
倒计时的声音逐渐急促。
“咕咕。”
好像单纯就是一只普通的鸽子,只是停留在这里歇下脚,没多久就扑腾着翅膀飞走了。
“嘀嘀——嘀嘀——嘀嘀——”
“嘀嘀——嘀嘀——”
“嘀嘀——”
倒计时的声音急促地响着,即使已经坦然接受自己的结局,但是真正直面死亡的时候,松田阵平的内心难免还是有些紧张。
他深吸了一口气。
下一秒,一道刺眼的白光乍现,摩天轮吊仓轰然炸开。
*
“东京共同社为您报道本台最新消息,1月6日下午,于东京杯户购物广场摩天轮上第二十七号吊仓中,被恐怖分子放置一枚炸|弹,目前嫌疑人中田让治已被警方成功逮捕,据悉,该嫌疑人与11月7日爆|炸案……
炸|弹最终被嫌疑人引爆,负责拆除行动的东京警视厅警备部**处理班队长松田阵平于这场明显有预谋的恐怖报复行动中殉职……”
电视机里,电视台主持人举着带有logo的话筒,站在案发现场无情地朗读着新闻稿。
身后人声嘈杂,但从镜头中也能分辨出现场惨烈的情况。
二十七号吊仓的残骸已经从高空中坠落,几块被烧毁的钢筋铁皮砸进地里,上面的火焰未熄。
同时被爆|炸波及到的,除了旁边的几个吊仓以外,还有摩天轮的主体支柱。
没有人知道主体支架被这个爆|炸损坏到了什么程度,所以这个摩天轮随时都有坍塌的可能,警笛声声声交错响着,附近的居民都被安排有序撤离。
主持人洪亮的嗓音与背景人群的嘈杂声揉杂在一起,异常喧闹的画面却更显沉重。
安全屋的落地窗外,华灯初上,繁华的都市里灯火通明,霓虹闪烁。
交错的街道上,路灯明亮如昼,街旁店铺林立,人潮涌动。
白天杯户广场的爆炸案仿佛已经被人们所遗忘,他们的生活没有被影响分毫。
街上一辆辆汽车疾驰而过,车灯雪亮,灯光穿过窗户,映在天花板上一闪而过。
“万幸的是,本次爆|炸案中除了一位警官外,周边居民无明显伤亡情况……”
萩原研二和诸伏景光并排坐在沙发
上,主持人冰冷的话语直直地刺入他的耳朵。
他的手心早已经被汗水浸湿,死死地捏着手里的热可可,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帮他驱散一点心中的冷意。
剧情……居然提前了!
这是他完全没有料到的事,所以对于松田阵平的死亡结局他们还没来得及布局。
“新闻里提到的那个警官,似乎就是隔壁的松田警官吧。”诸伏景光指尖朝着电视方向点了点。
他偏头看着旁边维持镇定的萩原研二,目光沉沉。
“马提尼酒大人,又或者我应该叫你——
萩原研二。”
第34章 我恐婚,看见结婚的男人就……
“狙击手已就位。”
狙击枪架在天台边缘, 四玫瑰威士忌扶着枪身,以一种极不舒适的姿势侧趴在地上。
她已经维持了这个姿势整整两个小时,凹凸不平的地面和碎石将她的手侧和胳膊硌出了红痕, 但是她只是不断调整呼吸, 身形分毫未动。
就像是一只蛰伏的豹子, 在猎物踏进陷阱前总是极富耐心。
“波本,把人引进狙击范围里。”四玫瑰威士忌耳朵上的蓝牙耳机闪着微弱的蓝色灯光。
“收到。”
对面的高楼里,波本按住自己的微型耳机,看着面前主动来搭讪的美艳女人,嘴角勾起几分恰到好处的弧度。
两个人的酒杯轻碰, 发出“叮~”的一声清响,看起来相谈甚欢。
四玫瑰威士忌放缓呼吸, 尽量使自己拿枪的手平衡稳定, 然后开始调整方向,瞄准目标。
“砰!砰!”
两颗子弹连续从狙击枪里发射出, 穿破宴会场的玻璃,正中女人的眉心和腹腔。
在尸体倒下的瞬间,场面立刻混乱了起来。
“任务完成~”
四玫瑰威士忌轻松地吹了声口哨, 利落地将手里的狙击枪收进包里,转身下楼。
“杀人对你来说还真是轻松啊。”
波本趁混乱的时候悄声离开了宴客厅,在监控死角处一把撕掉了脸上的易容, 连同身上的黑色马甲一起装进背包里。
听着耳机里传来的少女欢快的哼歌声, 像是赞叹一样说了一句。
这所大楼就在警视厅不远处,是故出警十分迅速。
波本拎着他的黑色公文包, 从容不迫地与赶往案发现场的警察们擦肩而过。耳机里,女孩用清灵的声音回答他:
“当然,这班多上一分钟, 都会显得我很不礼貌。”
波本:“……”
四玫瑰威士忌开开心心地踩上自己的夜魅紫,食指中指合并点了点太阳穴,然后朝着从大楼后门出来的波本一扬。
“我先走一步,记得要写任务报告哦~”
四玫瑰威士忌把“压榨新人”这套实践得十分成功。她脚用力一蹬,屁股下这台夜魅紫立刻歪歪扭扭地朝着安全屋的方向驶去。
此刻的她并不知道,安全屋里,她和马提尼酒的马甲已经摇摇欲坠。
*
“苏格兰,你知道你现在在说什么吗?”
马提尼酒将抓在自己手腕上的那只手的手指一根一根的掰开,眼底划过一道冷意。
就在他转身要走的时候,诸伏景光启唇,声音平缓。
“我看见了,单间里面的实验器材和实验服都是两套,大号,目测为成年男性尺码。”
“这么大的衣服,四玫瑰威士忌应该穿不了吧?”
马提尼酒的脚步一下顿住了,身形有一瞬间的僵硬。诸伏景光理了理自己的袖口,声音不疾不徐:
“刚刚松田一进门就直奔你的房间,如果说你和他是刚认识,这未免也熟悉的太快了吧。”
“而且,身为爆破组的队长,看见你满房间和制作炸|弹有关的材料,居然一点也不诧异——”
“因为,他也在和你一起研究这个项目。”
“松田,也是组织的一员。”
诸伏景光的嗓音从胸腔里轻震而出,语调慢条斯理的,却跟凌迟猎物般稳操胜券。
“假死脱身,蒙蔽剧情线然后彻底摆脱剧情,你、小绪还有松田就是这么打算的,对吗。”诸伏景光语气肯定。
月亮的光影透过玻璃,洒满了几乎半个客厅。
马提尼酒就站在朦胧的光影中,脸上的玩世不恭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被他收起,此时眸中毫无温色。
窗外,鹅毛般大小的雪自空中缓缓落下,每一片边缘都泛着清冷的月色。
他们五个人,各有所长。
他记得当时,降谷的成绩最好,松田动手能力强,班长擅长格斗,他也常常被教官调侃“拥有敏锐的洞察力和交际能力,但是从不用在正事上。”
外人对于景光的印象几乎都是‘温柔’‘好说话’‘团队里的妈妈桑’之类的。但是他知道,诸伏景光的逻辑强到可怕。
就像是现在这样,仅仅是从一个动作、一个物品、一个行为就推理出了所有的真相。
萩原研二羽睫微垂,轻轻叹了口气,左手在脖子侧面的凸起处抠弄了几下,整个易容直接被他撕了下来。
“好久不见啊。”
“小诸伏。”
萩原研二指尖松松地勾着**,眉眼舒缓,紫罗兰色的眼睛弯了弯,朝着诸伏景光张开了双臂。
“……”
他料想中的兄弟再见的温情拥抱并没有到来,回应他的是诸伏景光毫不留情地一拳。
“噗呃!”萩原研二捂着肚子撑在楼道上,露出一副伤心的样子,“小诸伏下手还真是不留情。”
诸伏景光微笑:“当初你决定瞒着我们假死的时候,就应该想到有这么一天。”
他说完这句后,萩原研二没有接话。
窗外的雪静静的飘着,漫天的雪花,纷纷扬扬,交织成一片白色的幕布,将天地晕染得一片洁白。
两个人无言相视了很久,蓦然同时笑出了声。
好像,一切从未变过。
“……那次爆|炸多亏了小奈绪,不然我可能又要重开了。”
萩原研二坐在沙发上,简单地将来龙去脉和诸伏景光讲了一遍,语气故作轻松。
“小阵平是被BOSS邀请进特殊技术研发组的,不算是组织成员……”
“所以,他也是回溯者。”诸伏景光大概明白了现在的组织大概是个什么成分,“他也是用假死来挣脱剧情?”
“……”对上后者的眼睛,萩原研二沉默了。
看着他的神情,诸伏景光心里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心陡然沉了下去:“他……”
轻吐出的音节,就如同窗外的雪花一样,消散在风里。
时钟的撞针嘀嗒嘀嗒地转动着,房间里,沉默与窒息感缓缓流动,一时间安静的可怕。
“剧情提前了。”再开口时,萩原研二的睫毛垂下,在下眼睑打下浅浅几道阴翳,他的声音有些沙哑,“我们这边还没有开始做……准备。”
“组织呢?”
“BOSS出事了,现在组织的事物基本上是由小奈绪在管理。”
就在苏格兰和他们见面的那天,工藤弥生突然昏迷,组织的事物全都交给了千古川奈绪代为处理。
想到每天和千古川奈绪处理文件到深夜的样子,萩原研二有些头疼地揉了揉眉心。
他不确定千古川奈绪有没有提前收到关于剧情加速的消息,但是中田让治越狱这件事,和组织达成合作的日本高层回溯者们一定是知晓的。
或许,现在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你们和松田研究的到底是什么?”诸伏景光微微蹙眉,神情疑惑。
“炸|弹。”萩原研二锐利的眼眸微眯,眸色渐渐晦暗,“一个能将所有穿越者消除的炸|弹。”
*
泛着幽幽紫光的辅助轮自行车被人缓缓推进楼道里。
“咔哒!”
千古川奈绪将她心爱的夜魅紫和楼梯扶手的栏杆锁在一起,她拍了拍头,将落在身上的雪块抖下。
[黑桃A:任务完成。]
[黑桃A:我可以邀请美丽的小姐在月光下和我跳一支舞来作为本次任务的奖励么?]
看着电话里发来的消息,千古川奈绪单手在按
键上摁了几下,便将电话丢回了兜里。
[四玫瑰威士忌:不好意思,我恐婚,看见结婚了的男人我就害怕。]
恐婚=害怕结婚的男人。
合理!十分合理!
另一边,黑桃A香槟酒看着这条重新定义‘恐婚’的消息,哑然失笑。
安全屋的门只是被稍微掩住,没有完全合上,客厅里里面没有开灯,阳台上的窗帘也被紧紧拉上,屋内一片漆黑。
楼道里的灯闪烁了几下,啪得一声就熄掉了,应该是灯丝被烧导致的断掉。
千古川奈绪讲房门拉开一点,另一只手轻搭在腰间的配枪上,目光警惕。
整个空间里一丝光亮都没有,客厅里黑洞洞的,普通深渊巨口,仿佛有什么怪物蛰伏在其中,伺机而动。
千古川奈绪缓步走了进去,在门口的地毯上悄然站立,她的手开始在墙上摸索着,同时她的眼睛正一瞬不瞬地盯着前面的某处。
那里有一团黑影,相较于其他地方而言颜色要更深一些,看形状和人的上半身有些像。
千古川奈绪:……
难道在她和降谷零出任务的时候,hagi和景光两个人打起来了?
因为念着同窗情hagi不好下死手结果被景光当做罪恶的组织成员反杀,然后残忍地肢解了?!
还嚣张地摆在了客厅中央?!!
千古川奈绪脑海中思绪乱飞,面前不明物体的轮廓和萩原研二越来越像。
千古川奈绪战术性后仰,瞳孔地震。
不会吧?不会吧!
她记得她每周一给组织放的是《青年大学习》而不是《杀人的一百种方式》啊?
“咔哒”一声,千古川奈绪终于找到了墙上的开关,用力摁下。
突然的光线刺过来,千古川奈绪下意识地闭上眼睛。
朦胧视线中,她看见了萩原研二的上半身直挺挺地立在地上。
“马提尼啊——”她下意识地扑过去,想要抱住他的尸体大声哀嚎,哭爹喊娘。
然后就看见只有半身的萩原研二正对着她挤眉弄眼,用口型无声大喊“快跑”。
视线缓缓下移,只见萩原研二双腿跪在不知道从哪儿找出来的搓衣板上,双手时不时揉着自己的膝盖,而他的假面也不知所踪。
这一刻,千古川奈绪终于反应过来——
他们掉马了!
“……嗨呀,我突然想起来琴酒家的厕所我没给他修好。”
千古川奈绪干笑两声,转身就想夺门而出,结果回头就对上了诸伏景光那双幽暗的猫猫眼。
诸伏景光手上拎着菜刀,毫不留情地将门关上,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这么晚了,小绪想去哪里呢。”
第35章 (二合一) 我是奥特曼,v……
按道理来讲, 这里是她的安全屋,那占据主导位置的人应该一直是她,再不济还有马提尼酒。
可是一场意外让她众星捧月的地位一落千丈。
她只是简简单单、认认真真、勤勤恳恳地出门做了个任务, 但掉马来得如此猝不及防。
更恐怖的是, 她们不光掉马了, 还被诸伏景光(黑化版)堵在了安全屋里,而且她的唯一盟友居然早早就屈服了,跪在了搓衣板上。
简直岂有此理!她堂堂黑衣组织杀手怎么能如此没有骨气!!
“我、我、我、我……”
看着逐步逼近的浑身散发着黑气的诸伏景光,千古川奈绪连连后退,直到后背抵住了坚实硬挺的墙面, 她知道自己已经退无可退,结巴了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噗通’一声, 她在萩原研二‘我就知道’的眼神里十分识时务地跪了下来。
她这叫女杀手能屈能伸, 绝对不是因为腿软!
还有诸伏景光不是才刚刚觉醒吗!为什么她掉马掉得如此之快!
她只是出门做了个任务所以为什么她现在要面对这些!!!
千古川奈绪四十五度仰望天空,和萩原研二一起蹲在墙角罚站, 默默消化着自己的眼泪。
只能说她应该庆幸降谷零今晚不回安全屋,不然她和萩原研二的遭遇可能就不止现在这么简单。
诸伏景光从客厅拉来一把椅子,正对着他们坐下。他望着他们, 唇畔的笑依旧温和如春风,眸光一如既往的温柔。
他双腿交叠坐在椅子上,如同看家里顽劣的小辈一样看着他们, 手指贴着锋利的刀锋轻抹着。鲜血从伤口里缓缓淌出, 顺着他紧实的肌肉纹里流下,滴落在他的白色衬衫上。
千古川奈绪:……觉醒的景光, 好像也坏掉了。
千古川奈绪低着头静静站在那里,眼睛死死盯着自己的脚尖,仿佛要把这里盯出一朵花来。她根本不敢看诸伏景光的脸, 却能感受到炙热的目光,灼得她后背直冒冷汗。
“没什么想要和我说说的么?”刀被他随意地丢弃在了地上,诸伏景光的视线从萩原研二身上慢慢移到了千古川奈绪脸上。
虽然萩原研二告诉了他关于穿越者以及组织现在的大致情况,但是他知道,他们对他还是有所隐瞒。
比如与组织合作的官方部门到底有哪些、比如为什么他们能对穿越者的身份了如指掌、又比如‘潘多拉’宝石对于组织究竟有什么作用?
他直觉,千古川奈绪身上所掌握的信息一定会比萩原研二要多。
千古川奈绪心情复杂地看着面前端坐的这个人。
她是最先发现诸伏景光觉醒的,但是她没有任何要把他拉下这趟浑水的打算,又或者说她没有任何要把警校组拉下水的打算。
当然,萩原研二纯属意外,松田阵平只是顺带,刚好红方那边需要几个在爆|破技术上的天才帮他去研究炸|弹,她就顺手给捡回来了。
至于其他三个人,她根本就没考虑过。当时心里只想着两方人在组织也别碰面,他们几个赶紧走完组织剧情然后回去该升职升职,该加薪加薪,就连松田阵平,她也只是把他绑过来研究技术,那种血腥的场面几乎很少让他碰见。
只有萩原研二,自从进了组织就像是他喝了兴奋剂似的,杀起穿越者来和琴酒一样疯。
开始她还担心他的精神状况让琴酒帮忙约了几次心理医生,被他躲了几次后也就由着他去闹了。
思及此,千古川奈绪揉了揉有些发酸的眼睛:“景光,有些事情知道的越少反而越安全。”
诸伏景光没说话,只是微微蹙起眉,缓缓别开头,留给她一个忧郁悲伤,写满了拒绝的侧颜。
千古川奈绪:……
泥垢了!难道你回溯的回合里还顺便去过娱乐圈进修吗!!
“同样是回溯者,萩原、松田都可以知道真相,为什么对我来说反而就需要保护。”诸伏景光看着窗外的茫茫雾气,眼角氤氲出淡淡的忧伤。
他继续开口:“小绪果然已经长大了,已经会拒绝开始拒绝别人了,要知道当初萩原拉着你去……”
景光……景光你?
千古川奈绪和萩原研二一起按住诸伏景光拿起刀欲捅自己的手:“不至于,真的不至于。”
她眼睁睁地看着诸伏景光双手被她和萩原研二一左一右摁住后,敛下了眉眼,轻抿薄唇,浅色的瞳孔里仿若挣扎着痛苦。
但是在抬头看她们时,他又会轻轻扬起笑容,有种故作坚强的美态:“没事,我知道,或许我对你们来说是个累赘。”
千古川奈绪:……真能演啊。
诸伏景光,奥斯卡欠你一座小金人。
她但知道回溯过的人会有一定程度的崩坏,但是景光你怎么……走向如此的与众不同?
千古川奈绪心情沉重,表情从一言难尽开始变得麻木。
即使她知道诸伏景光有演员的成分在里面,但是不可否认她还是精确地
戳到了自己的软肋。
就像当初把萩原研二带回组织一样,哪怕萩原研二已经把“利用你”几个字写在了脸上,千古川奈绪还是无法对着他坐视不管。
……这都是些什么事啊。
对于她来说,人生遇到无法解决的事那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不解决。
我摆烂了,你们随意。
千古川奈绪松开手,直接往地上一躺:“……要我说其实我知道的也不多你们信吗。”
她偏过头,只见旁边两个人眼中的不信都快要溢出来了。
千古川奈绪:“……”
冷风吹过一阵又一阵,千古川奈绪感觉这风已经吹到了自己的心窝里。她面无表情地抹了根本不存在的泪水,感慨自己小小年纪就已经体验了‘人情冷暖’四个字。
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呢?我问你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呢!!!
几个人都没有说话,千古川奈绪躺在地上的绒毯上困意上头,昏昏欲睡。
过了许久,萩原研二把她从地上捞了起来,勾了勾她的头发:“好了,小诸伏我已经帮你教训过了,地上凉我们去房间睡。”
千古川奈绪拍开他的手,委委屈屈地把脸埋进了他的衣服里。
最不相信我的你是怎么能这么冠冕堂皇的将这句话说出口的,我们都啵过嘴了还不能彼此信任一下吗!
千古川奈绪越想越气,最后干脆搂住萩原研二的脖子,扒拉出一块裸露的地方一口咬了上去,甚至还泄愤似地磨了磨。
萩原研二轻嘶一声,也没将她推开,就着这个姿势把她抱上楼。
终于,在萩原研二把她放进被子里的时候,千古川奈绪松开了嘴,但她搂着萩原研二脖子的手还是没放开。
她表情严肃,仿佛憋着什么大秘密,朝他招了招手,示意他把耳朵凑过去。
“……hagi,我失忆过,关于组织的事我也是最近才陆陆续续开始想起来。”
萩原研二闻言,表情也凝重了起来,躬声侧耳认真听着,生怕遗漏一点信息。
千古川奈绪凑在他耳畔:“其实,我是假面超人,因为能量耗尽被穿越者暗算,现在被困在这个身体里面,只要你v我50,我就告诉你我的复仇大计,帮你击败穿越者。”
萩原研二:“……”
萩原研二心如止水,毫不心软地一巴掌给她脸移开,他早该知道的,已经身体力行摆烂的人嘴里能放出什么屁话来。
“还是睡觉吧你。”
*
“这颗宝石,来自于以为不愿透露姓名的卖家。据他所述,这颗‘潘多拉’宝石不光拥有打开另一个世界大门的神奇魔力,它身上还藏有关于长生不老的秘密。”
会展正中心的玻璃展示台上,铺着一层黑金色绒布,重重的光线均匀的打在挂在上面的蓝色宝石上,使其闪耀着蓝色跳动着的璀璨光芒,熠熠生辉。
“据说‘潘多拉’是世界神赐给人类的礼物,上面带着神秘而不可抗拒的力量……”
身穿黑色马甲的侍者站在聚光灯下,缓缓为会展来宾们介绍着这颗颇具传奇色彩的宝石。
“长生不老?打开新世界大门?嗤,我说我是假面超人的可信度都比这个高。”
“什么年代了,还玩神话传说这一套?也就骗骗那些老不死的暴发户了。”
“笑死,这宝石要真有这么妙,卖家舍得把它放在这儿展出?”
“我看这东西除了好看些,和那些普通珠宝也没什么区别嘛。”
高台之下,宴会厅里,穿着晚礼服的男男女女聚在一起,侍者还没介绍完这个名叫‘潘多拉’的珠宝台下就已经开始议论纷纷,或不耐、或嘲弄、或不解,但更多的还是对铃木集团财力的艳羡。
台上的侍者自动过滤掉台下的议论声,泰然自若的介绍完后便微微躬身,转身下了台。
“先生,这是您要的可口可乐。”展厅柔和的光线照映在金发侍者托盘上的玻璃杯上,连带着杯中还在向上冒着气泡的褐色液体都带着几分优雅奢华。
降谷零穿着一身黑色侍者的服饰,带着白手套的手一只握拳背在身后,另一只稳稳地端着盘子与胸齐高,身姿挺拔。
[不惜一切代价,拿到展出的宝石‘潘多拉’]
降谷零在打晕了会展中的一个侍应生后,就易容成了他的样子,端着托盘从人群间穿过,做足了侍者的姿态,谦卑地替宾客们替换着空酒杯。
据四玫瑰威士忌给他们提供的资料来看,那颗名叫‘潘多拉’的宝石并不光在会展展出的珠宝的行列里,而且还会出现在下半场的拍卖名单中。
包括放置‘潘多拉’的展台也不是什么好解决的东西,目前所公布出来的信息是本次安保设施采用了指纹解锁和光敏检测,整个玻璃展台都是由防弹玻璃制作而成。
所以这次的任务很简单,由波本在场内监视观察安保情况,配合掩护四玫瑰威士忌完成盗窃,血腥玛丽在宴会厅内内应以备不时之需,莱伊在外接应。
至于马提尼酒和苏格兰,他们被临时发了紧急任务,并不参与此次行动。
以上只是他们的计划一。
毕竟他们的主业是杀手而不是小偷,如果没有找到合适的偷窃时机,他们就需要采取第二个计划。
参与下半场的拍卖会,能用小钱解决的事就用小钱解决。如果解决不了,就在买卖方交易的那一刻由对面的莱伊直接狙击射杀。
思及此,降谷零忍不住冷笑一声。
真不愧是黑暗组织的处理方式,一如既往的视人命如草芥。
他收起思绪,很快整理好脸上的表情和着装,开始在中心展台的人群中穿梭踩点,不过多时他就将会展里的安保轨迹打探清楚,伴随着的,他的脸色也越来越凝重,因为他在这里还看见了——
高束马尾,穿着保安服,腰间伯|莱|塔已经替换成了警棍的保安大哥琴酒;
戴着白色口罩,推着清洁车,时不时拿着消毒剂四处喷洒的保洁阿姨基安蒂;
穿着黑色燕尾服,站在门口熟练寒暄,凭借着好口才在名流间游刃有余的门童科恩;
腰间系着小巧围裙,推着装满蛋糕的小餐车忙着替换点心的厨师长伏特加。
降谷零:……
琴酒你不是已经带着你的行动组远走高飞了吗?你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还是说这是什么新型的团建方式吗?
我在名流宴会装工作人员蹭吃蹭喝顺便团建,甚至还能小赚一笔钱的那些事?
琴酒,不愧是你。
还有,那个舞台上那个深情款款唱着歌的金色大波浪,那是贝尔摩德吧?那一定是贝尔摩德吧!
话说你们易容好歹也遮遮自己的发色吧,你们是真的不觉得自己的发色在这群普通人里万分显眼吗。
台上的女星似乎是察觉到了他的视线,微微偏过头来朝他眨了眨眼睛。
呵。
降谷零面无表情的抹了一下脸,侧过头拒绝和她建立视线交流。
也就是这时他才发现,宴会上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许多蓝的、紫的、粉的、绿的头发,其中金色和银色尤为多,那几个组织成员在其中已经毫无违和。
就连自己的发色也不突兀了呢。
零零无语,零零麻木,零零心里疯狂输出,但是零零表面上还是要维持微笑。
他满怀的这种槽多无口的心情在遇到一个嚣张跋扈要把红酒换成可乐的中年富豪时达到了顶峰。
“谢谢。”拿走托盘里装着可口可乐的高脚杯的是一只女人的手。
降谷零抬头,就对上了四玫瑰威士忌那双似笑非笑的眼神。
哈,在高档宴会里点名可口可乐这件事确实是只有她能做出来。
四玫瑰威士忌虚虚地挽着中年富豪的胳膊,温柔的蓝色鱼尾裙在地上绽放,黑色的长发披散在身后,遮住了洁白的后背,头顶华丽的水晶吊灯反射着柔和的光线,使她身上和衣服同色系的首饰更显神秘奢华。
她朝他举了举手里的酒杯,然后仰头饮下,举手投足都像是世家精心培养出的大小姐,连发丝都透着几分贵气。
直到她喝完后毫不顾忌形象的长长地“哈——”了一声。
降谷零:……请当他前面的形容都在放屁,谢谢。
“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知名汽车公
司的董事长,枡山先生。“四玫瑰威士忌将空酒杯放回托盘上,自然而然的松开了旁边这个她一直挽着的富豪。
这次行动她和血腥玛丽都是作为枡山宪三,也就是皮斯科家旁支的小孩出场的。
听闻四玫瑰威士忌的介绍,降谷零维持身为侍者和宾客该有的距离感,礼貌地点了下头,心中已经默默记上了他的身份。
能同时和四玫瑰威士忌还有血腥玛丽牵扯在一起,要么就是和组织有关,要么就是组织的人。
任务结束后统统关起来。
皮斯科显然也是看懂了四玫瑰威士忌的意思,笑呵呵地挥了挥手,让她带着血腥玛丽找同辈人玩去。
“我说,你这幅打扮真的适合去盗窃‘潘多拉’吗?”降谷零轻捻着她胳膊上的薄纱,那双淡紫色的眼睛微微眯起。
他带着两个人走到了没有太多光线的宴会角落里,眼神里不由自主流露出几分不赞同。
四玫瑰威士忌直接拍开他的手,将布料整理好,随后又摸了摸戴在颈间的蓝色宝石项链:“同色系,方便躲搜查。”
降谷零和血腥玛丽的目光同时聚焦在了她脖子上的项链上,一颗颗打磨精细的蓝色宝石镶嵌在上面,哪怕在稍暗的环境中也散发着幽蓝的暗光,如果将展台里的‘潘多拉’藏匿在其中,确实难以分辨。
血腥玛丽手紧紧地抱着四玫瑰威士忌的胳膊,很快便收回了视线。
四玫瑰威士忌若有所思地扫了她一眼,今天的她好像过分的安静了些。
想到她出门前马提尼酒千叮咛万嘱咐要小心乌丸浅香什么的,现在她越沉默千古川奈绪越觉得她在给自己憋着什么大招。
“对了。”降谷零突然出声。
四玫瑰威士忌抬眼,只见对方抓着托盘的手紧了紧,犹豫片刻后还是开口问道;
“琴酒他们不是去国外了吗,怎么今天也在这里?”
难道说他们的目标也是‘潘多拉’?这个会展上甚至可能不止他们几个组织成员?
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其实降谷零的心里也没什么底。
各个行动组之间的行动和任务都禁止私下互通,这是组织成员约定俗成的规矩。毕竟谁知道别的行动组里有没有卧底的老鼠,故意将行动的情报泄露出去呢。
但是四玫瑰威士忌却只是垂眸看着她的电话,没有像是要搭理她的意思,血腥玛丽倒是贴在她的身上,眼神狐疑。
“波本哥哥,其他哥哥没有告诉过你么?别的行动组的事情我们是不能打听的。”血腥玛丽双手假意捂在嘴前,眨了眨眼歪头看向他。
“不会吧不会吧?其他哥哥真的没有告诉你呀?波本哥哥你不会是被孤立了吧?”她蹙了蹙眉,好像是在很认真的可怜他。
对面从狙击枪瞄准镜里看到这幅画面的莱伊:……这浮夸的演技,和某人还真是如出一辙,这也是黑暗组织的特色吗?
血腥玛丽的话音刚落,降谷零的心就凉了半截。
是他大意了。
这几次和四玫瑰威士忌一起出任务时,四玫瑰威士忌总会毫不避讳地和他透露其他行动组的消息,而他陆陆续续传回公安的情报也帮忙打击了组织不少势力,过程过于顺利导致他松懈了不少。
他目光不经意间从四玫瑰威士忌身上滑过,见她好像并没有很在意自己这边情况的样子,他才松了口气,转而撩了撩自己的刘海,故作镇定;
“玛丽,不用这么大惊小怪,毕竟亲眼看见了我们堂堂组织劳模居然屈膝在这里当一个平平无奇的保安,让我有些惊讶罢了。”
言罢,他不由得挑眉,哼笑一声:“你该不会是在怀疑我是老鼠吧?”
血腥玛丽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降谷零毫不心虚的笑盈盈对上她的目光,两人僵持许久,最后血腥玛丽率先移开视线,将脸埋进四玫瑰威士忌的衣服里。
四玫瑰威士忌倒像是找到了什么似的,恍然大悟地抬起头,双手一拍:“啊——你问琴酒他们怎么会在这里?或许是因为快期末了吧。”
“期末?”
简单两个词又将降谷零拉回了那段和《酒厂员工管理手册》嗑生嗑死的暗无天日的噩梦时期。
最近组织正常的情报任务和行动任务太多,以至于他都快忘了自己也曾怀疑过自己时不时进错组织之类的事。
他将‘期末’着两个字放在嘴里反复咀嚼,细细品味,依稀记得自己应该在员工手册里看到过。
有点印象,但是不多。
四玫瑰威士忌将电话里调出来的页面递给他看,顺便在旁边解释道;
“毕竟期末了嘛,要出来做做志愿服务,给综测加加分什么的。”
“不然你文化课成绩再高,综测没有分,评优评先什么的照样轮不到你。”
虽然工藤弥生突然昏过去了,虽然大堆继承到她身上的组织业务让她应接不暇,但是!!
大学生的精神不能倒!!组织的期末不能无!!!
四玫瑰威士忌叹了口气,拍拍降谷零的肩膀。
“理解一下吧,谁让琴酒是个卷王呢。”
第36章 黑暗组织,名为酒厂实为水……
“刚好铃木集团这次会展招志愿者, 他应该是过来给自己加加志愿时长什么的吧。”
四玫瑰威士忌指尖绕着自己的发尾,一本正经地开口:“淡定点,波本。琴酒他你是知道的, 他就是想拿个第一而已。”
波本面无表情的想:不, 这并不正常。
没有哪个黑手党组织会管理的和大学一样, 也没有哪个正经杀手会执着于这个第一。
他不由得哼笑一声:“只是没想到,我们组织的topkiller愿意为了几个综测分屈尊去当保安。”
“看他这么习以为常地样子,以前应该干过不少服务行业吧。”波本捏着手里的托盘,状似不经意的试探道。
他在组织里几乎没有和琴酒见过面,理论上来讲这是他第一次真正见到他本人的样子, 有些眼熟。
四玫瑰威士忌抬眼,手指上的动作停了下来。
是啊, 琴酒不光干过服务行业的护士长, 还被你面对面送过感谢信。
虽然心里是这样想,但是四玫瑰威士忌并没有想要暴露出来的意思:“没有, 组织的内部变革是最近才开始的,当然,也不排除他有想发展副业的可能。”
给琴酒留条底裤吧还是。
“时间要到了, 一切按计划行动吧。”四玫瑰威士忌偏了偏头,转身走出阴影处。
*
放置‘潘多拉’的宴会厅内,人流量还是很大, 尽管大部分青年男女都对这个一看就是在骗小孩的故事嗤之以鼻, 但是‘潘多拉’本身所带的神秘色彩还是吸引了很多人前来观赏。
就如同刚才为富商们介绍的侍者所说:
“——这是世界神赐给人类的礼物,上面带有神秘的让人无法抗拒的力量。”
迷朦的光线在宝石中流动, 像是皎洁的月色掉落在其中,神秘而空缈。
四玫瑰威士忌站在离展台不远不近的地方,手里轻捏着高脚杯, 缓慢的转动着。
“姐姐,我想去一下……”血腥玛丽拽了拽她的手,手指遥遥地指着厕所的方向,似乎羞于启齿,脸不自觉地红了起来。
四玫瑰威士忌了然,知道她是想上厕所了。
最开始她和马提尼酒担心她的身份,并没有给她安排太过于重要的任务,以免出现纰漏,是故她现在是否留在这里倒也没有那么重要了。
她不着痕迹地将手指从血腥玛丽手里抽出来,下巴朝着那个方向扬了扬:“想去就去,不用事事都告诉我。”
血腥玛丽轻咬着
嘴唇,低着头显得有些微微诺诺,她眨了眨眼,几道不明的情绪从她眼中划过。
但是很快她又抬起了头,还是原来那副小白花的样子,重重的点了下头,然后提着裙摆朝着厕所的方向跑去。
宴会厅里的音乐还在继续,琴声悠扬典雅,配合着女星清冷如水的歌声,格外的悦耳。
四玫瑰威士忌靠在桌边,握着杯脚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敲着。
“美丽的女士,或许在宴会结束后我能邀请您与我一起共进晚餐吗?”温和清隽的男声在耳边响起。
四玫瑰威士忌还没回过神来,她的右手就被人轻轻执起,柔软的触感在她手背上一触即离。
她回头。
是一个金发碧眼的年轻男人。
自己的手还被他抓在手里,他并没有要放开的意思,就这样轻轻搭着,满眼深情地看着她,仿佛被她的身姿深深地吸引住了。
四玫瑰威士忌的第一反应是,这件事绝对不能让马提尼酒知道,不然她今天晚上就别想能安心睡个好觉。
直到面前的这个男人笑着眨了眨眼睛,冲她wink了一下。
她面无表情地将自己的手抽了出来,十分真诚道:“贝尔摩德,别演了,现在很少有小姑娘会喜欢温和绅士了。”
“诶?明明前几个月还是很流行这种类型的啊。”见自己被认了出来,贝尔摩德也不遮掩了,单手托着下巴勾了勾唇,“你总能一眼识破我的伪装,my baby girl。”
四玫瑰威士忌熟练无视她话中的恶趣味,看了看台上那个努力对口型的金发女郎,又看了看面前这个浑身写满了秘密的贝尔摩德将手里的杯盏放在桌子上。
“怎么,你们这些神秘主义者也和琴酒一样?团建蹭铃木家的流水席?”
台上那个被波本错认成贝尔摩德的女星,正随着悠扬的歌曲摆动着腰妓,四玫瑰威士忌仅仅扫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
组织里易容术如此精湛的,除了贝尔摩德之外也就只有那个人了。
贝尔摩德显然也是在宴会中看见过琴酒的身影,她朝着四玫瑰威士忌神秘兮兮地眨了眨眼睛,附在她耳边低语。
“你猜?”
四玫瑰威士忌自然知道他们突然出现在这个会展上不是为了蹭所谓的流水席,毕竟她黑暗组织下设企业无数,光每个月的工资就够去供这些成员挥霍半年,更别提他们还有年终奖、全勤奖、任务提成什么的。
贝尔摩德就更别说,公费吃喝组代表人物。
四玫瑰威士忌也不会相信他们莫名其妙都聚在这里是为了所谓的综测分,这些说辞也就只能糊弄一下波本莱伊这种新人了。当然,琴酒那个倔狼可能真的是在认真的顺带刷综测分。
至于基安蒂……四玫瑰威士忌恍然想起她上次在群里炫耀自己已经在铃木集团找到了一份工作,不过多久她就能带着实习证明凯旋归来。
……她嘴里的工作不会就是这个吧?
四玫瑰威士忌额角跳了跳,深吸了一口气。
算了,反正有琴酒兜底,大不了以后和隔壁种花家联络一下,联名搞一个‘缉毒行动’什么的。
既然这些原因都不是,那他们今天都聚在这里的原因就是——
“潘多拉?”这是她唯一能想到的。
抢夺‘潘多拉’的任务是红方威士忌发布的。
渐渐的,系统板面又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姓名:千古川奈绪(代理BOSS版)
体力值:76(身为实验体的你力气竟然意外的大。)
敏捷:81(坚持校园跑,下一个秋名山腿神就是你)
智商:80(你离所谓的真相只差一步,但是你真的想要知道它吗?)
学分:324(我愿称之为无情的穿越者收割机)】
从她醒过来之后,她并非只是按部就班的去完成系统所发布的任务,系统【校园跑】任务里的那些打卡点里,每一个都或多或少的隐藏着关于这个世界、这个组织、还有这莫名其妙的穿越的真相。
随着真相逐渐拼凑出来,系统里的【创业计划书】也逐渐完善起来,有关于组织的一切几乎都直戳了当的展示在了她的面前。
这个世界最先恢复溯回记忆的是部分CIA和fbi的高层,他们觉醒后的第一想法自然是衬先知组织的情报打算先一步提前覆灭组织,以灭后患之忧。
但由于黑衣组织是所谓剧情中最重要的剧情点,无奈他们便另辟蹊径,在一边不动声色地蚕食组织的同时,又建立一个新的‘黑暗组织’。
新建的组织明面上为世界各国流窜的逃犯提供‘栖息地’,借由他们与各个黑手党组织黑吃黑而不断壮大,‘国际杀手组织’的名头彻底打响,但是背地里又与各个红方势力配合帮助原住民完成所谓的剧情。
同时又为了使各方情报、消息、剧情更加流通,红方各层委派了不少人潜入组织,所谓的组织高层也就此形成。
比如多年前失踪的MI6特工赤井务武,代号为‘卡伯奈特酒’,比如‘樱桃白兰地’就是世界著名推理小说家工藤优作,比如曾经和她通讯过的‘黑桃A香槟酒’就是传说中的怪盗魔术师黑羽盗一……
除此之外还有卧龙酒、波尔多、摩根船长……等等,几乎每有一个任务觉醒,酒厂的人都会闻风而来直接薅进组织。
他们身份各异,散布在世界的各个角落寻找穿越者、观察穿越者、整理好情报后上报给组织,再由组织委派人击杀穿越者。
想到当时看到一长串酒名后面对应的身份,四玫瑰威士忌沉思了很久。
有时候说黑暗组织名为酒厂实为水厂根本一点也不为过呢……
一长串的名单四玫瑰威士忌花了很久才看完,但她唯独没有在里面找到红方威士忌所对应的名字。
她冥冥之中其实早有察觉,自己手里所拥有的系统和其他穿越者身上的是不同的,而现在面板上所显示的‘离真相只差一步’应该就和这颗潘多拉有关。
那么,当她拿到这颗‘潘多拉’后,到底会发生什么呢……
“My girl,你只需要相信,忠诚的骑士将会永远为他的天使保驾护航。”贝尔摩德伸手取下四玫瑰威士忌头上的水晶发卡,放在嘴边轻吻了一下。
四玫瑰威士忌挑眉,突然就想起了波本说的关于血腥玛丽是黑暗中唯一的光之类的传言。
她看向厕所的方向:“天使?你说乌丸浅香?”
贝尔摩德闻言,意味不明地轻笑一声,食指竖在嘴前比了一个嘘的动作:“A secret makes a woman woman.”
“那么加下来祝你好运~”贝尔摩德放在嘴前的手指舒展开来,碰了碰嘴唇,然后朝她一扬。
四玫瑰威士忌捏着手里的电子芯片卡,提着裙子越过人群走向了中间的展台。
*
展台中心围着不少人,穿着优雅得体的礼服的男男女女们聚在一起,相互交谈着。
波本依旧端着他的托盘,慢条斯理地从人群中穿过,帮助一些宾客替换酒杯。
四玫瑰威士忌已经走到了展台前,仔细观察着这个看似平平无奇的展台的构造。
听闻刚刚的侍者所介绍,这个展台是由特使定制的防弹放爆破玻璃制作,上面配有专门的指纹解锁和密码锁,展台里面还有红外线检测和光敏检测,如果有人试图偷窃,里面的感应器将自动启动警报模式。
“这位女士,您有什么要求吗?如果您想要替换手里的空酒杯,我这里还有橙汁和红酒。”波本端着托盘,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她旁边。
他微微侧身,不动声色地将一个也想要上前的小姐叫住,同时给四玫瑰威士忌制造了一个监控视角盲区。
金发黑皮的池面戳中了大部分小姐们的xp,见他突然停下来询问,原本还在矜持的小姐们都凑了上来。
在身旁名流小姐们纷纷凑在一起换酒的同时,波本背在身后的手朝四玫瑰威士忌比着手势。
三——
二——
一——
四玫瑰威士忌卡好时间,将手里的芯片附了上去,展台玻璃上弹开一条缝隙。
下一瞬,宴会的灯光‘啪’地一声骤然熄灭,警报声还没来得及放出来就因为突如其来的停电戛然而止。
人群先是沉默了一阵,随即开始暴动起来,现场的保
安反应十分迅速,听从队长的指挥开始管理人群的秩序。
灯虽然熄灭了,但是四玫瑰威士忌清楚的知道现在的黑暗只是一时的,门口已经有工作人员举着电筒匆匆赶来,保安队长还在有条不紊的安排:“大家不要惊惶!我们集团有充足的备用电源!请大家稍安勿躁!”
电筒的灯光马上就要打到她这个方向来,留给她的时间不多了。
四玫瑰威士忌动作利落地拉开玻璃门,拿走‘潘多拉’后便转身迅速混进了那群小姐中,同时将手里的宝石摁进了脖子上项链的空出来的凹槽里。
灯重新亮起,整个会展都充斥着刺耳的警报声。
“快看!那颗‘潘多拉’不见啦!”
人群中不知谁喊了一声,人群又重新陷入了慌乱。
第37章 尽职尽责绝不包庇的保安队……
“哒、哒、哒……”沉闷的脚步声在房间外响起, 由远及近,越来越近,混杂着窗外的呼啸的风雪声, 一下、一下、仿佛踏在人的神经上。
房间里, 一个男人背对着门坐着。
“快了, 快了……再给我点时间,再给我点时间……”
男人蓬头垢面,穿着已经发黄发臭的衬衫,身边开着好几台电脑。
门外的脚步声不轻,甚至有愈来愈近的趋势, 但是这个人,没有丝毫要回头的意思。
他的脊背高高地弓起, 瞪着被红血丝充斥的双眼, 紧紧盯着面前的电脑屏幕,被冻得发紫的手放在键盘上, 噼里啪啦地敲打着什么。
男人敲键盘的力气很大,身后像是有死神在拿着镰刀紧紧追赶着他,一时间整个房间都充满着键盘敲击声。
“快点, 再快点,再快点,再快点……”
敲完最后一个字母, 男人的手指已经抑制不住地颤抖起来, 但是他毫不在意。
屏幕上的代码迅速滚动起来,同时页面上出现了一个绿色的进度条, 开始以一种极为缓慢的速度前进着。
男人蓦然起身,那张凹陷憔悴又带着几分疯狂的脸死死地贴在了屏幕上,他的嘴无意识的啃咬着自己的指尖, 哪怕咬得满嘴肉沫他也不在意。
只是死死地、癫狂地盯着这块占据了一小方屏幕的进度条。
“快点,再快点……”
他嘴里喃喃地催促着。
门外,脚步声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停了下来,敲门声在安静的环境里突然响起,同时响起的,还有凝固的空气中一声极小的“咔哒”声。
——是保险栓被掰开的声音。
男人的额头紧紧地抵在电脑上,双目欲眦,由于长时间没有进水而干裂的嘴唇已经剧烈地抖动起来。
进度条的标识到了三分之二的地方,突然停了下来,上面小太阳花的标志慢慢地转动着。
电脑,不负众望地卡住了。
抱着电脑的男人:“……”
“该死……该死!该死!该死!!”
电脑被男人高高举起,重重地朝着地上砸去,屏幕闪烁了几下,瞬间就变成了一块别人拿来砸核桃都嫌弃的废铁。
他任由眼泪、鼻涕在脸上纵横,泄愤似地一脚又一脚狠狠地踩在地上的‘废铁’上。即使他的脚已经被铁片划破,他也没有停下自己的动作。
“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
“砰!”
枪声突然响起。
身后的门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被悄然打开,来人转着手里的枪,不紧不慢地吹了一下枪口。
他勾唇:“不好意思,但是……你研究的东西对我们的威胁太大了。”
说着,他缓步上前,枪口抵着刚刚被他打中的左眼眶。
噗呲一声,枪身被摁进了男人的血肉里。
“啊啊啊啊啊啊——”男人立刻惨叫出声,孱弱的身子由于剧烈的疼痛,像被高温煮熟的基围虾一样蜷缩了起来。
渐渐地到最后,他的嘴里只能发出难抑地嗬嗬声。
拿着枪的人笑了,像是奖励小狗一样摸了摸男人的头:“板仓卓,告诉我‘时间’在哪,说不定我好心还能给你个痛快。”
汨汨的地鲜血糊满了板仓卓的整个视线,导致他无法看清面前这个男人的脸,但是男人的身份他了然于心。
——穿越者,他是穿越者。
他无比肯定。
他回溯的时间很短,因为每次他一回溯成功,都会有无数的穿越者闻讯而来,为的便是阻止他设计出‘时间’。
他不明白为什么这些人执着于阻止他设计这套软件,明明最开始……
不是“他”胁迫他制作的么?
……他已经忘记自己回溯了多少次,他只记得他每次回溯的第一件事就是抓紧时间设计关于‘逆转时间’的代码。
无数次的击杀,无数次的溯洄。
或许是所谓的系统与剧情已经察觉到了什么,穿越者找到他的速度越来越快,每次都能赶在他制作完成之前将他杀死,所以他只能不断地加快敲代码的速度。
……他必须把‘时间制作出来’!
他必须把‘时间’交给那个人!
身体因为左眼的疼痛而战栗着,板仓卓甚至能清晰的感觉到,原本只有子弹大小的伤口被男人粗暴地用枪口撑开。
“嗬嗬——嗬嗬——嗬——”板仓卓的鼻孔剧烈地收缩着,发出的声音普通破旧的鼓风箱一样嘶哑难听。
被污血挡住的眼睛直直地看着面前的这个人,像是想到了什么,喉咙里的声音咕噜了几下,很快又变成了低低的笑声。
“喂,你笑什么?”男人拿着枪,像是故意羞辱一样敲了敲板仓卓的脸,语气不耐,
“我告诉你,最好快点告诉我……”
“We can be both of God and the devil.”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板仓卓的声音打断。
鲜红的血咕噜咕地不断地从他的嘴里往外冒,脸上早已分不清是泪水还是汗水,他用着古怪诡谲的调子一遍又一遍重复着:
“……Since we‘re trying to raise the dead against the stream of time……”
“God and the devil?”男人嗤笑了一声,像是不屑。
他掸了掸衣摆上并不存在的灰尘,缓缓地从地上站了起来,用力踹了脚板仓卓的脸。
下一秒,子弹破开窗户,精准无误地射中了他的后脑。
*
“We can be both of God and the devil.Since we‘re trying to raise the dead against the stream of time.”
我们既是上帝也是恶魔。因为我们要逆转时间的洪流,让死人复生。
耳边,有人声在低低地呢喃着什么。
她的咬字充满着上个世纪的古着味,语速缓慢,像是老人在用着年轻人的躯壳说话。
千古川奈绪无数次想要睁开眼睛,但是无一例外都失败了。
她的意识像是在大海里浮浮沉沉,稍一松懈就会不经意间被海浪卷去。
这种感觉她十分熟悉,就像是高中班主任亲自上的数学课,经管竭尽全力想让意识清醒,但是眼皮永远无法撑开。
既然睁不开,千古川奈绪也没有继续坚持,因为她知道有些缘分是强求不来的。
她索性躺在地上,放缓呼吸,开始回忆起昏迷之前的事。
在‘潘多拉’被盗取后,保安队迅速维持好会展厅里的秩序,并迅速联系了警方前来调查。
现场的保安们配合默契,队形紧密有秩,在这期间连只苍蝇都没能成功飞出去。当时千古川奈绪甚至有闲心去想,如果后期传说中的怪盗基德对上的是这支保安队,说不定还真能给抓住。
千古川奈绪这样想着的时候,她的视线也不可避免地落在了那个将现场情况把控的井井有条的保安队长身上。
那说话
时不容置喙的语气,那如孤狼般狠戾的绿眸,那飘逸的银色长发,以及波本满眼不可置信甚至开始龟裂的脸色。
是的,她口中那位十分难得的管理型人才正是她黑衣组织的首席杀手——琴酒(保安队长版)
大概波本是真没想到,琴酒真的只是来普普通通的混个志愿时长,并且很认真负责的在当一个保安队长。
受过严格的志愿者培训的黑泽阵用他的行动告诉了所有人,今天但凡有一只蚂蚁从这里走出去,都是对他职业的亵渎!
——包括还揣着“赃物”的千古川奈绪。
“他……你……我……啊这……”
千古川奈绪犹记得当时波本就站在她旁边,支支吾吾了半天,双眼茫然。
虽然他什么都没说出来,但是千古川奈绪能从他已经紊乱的语言系统里解读出对方崩溃且不理解的内心。
同样尽职尽责的还有基安蒂,她戴着口罩,手里拿着拖把认认真真的打扫着停电时被人群撞倒的酒杯、液体。
她拿着拖把一边说着“不好意思,高抬贵脚”,一边认认真真地拖着地上的污渍,像是要把地上拖出一个实习章来。
不愧是一个行动组的,一模一样的倔。
即使这样了也没想着伪造一份实习证明糊弄过去。
基安蒂真的,
她哭死。
看着波本快要裂开的表情,她当时还迎合着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善解人意道:“企业文化,习惯就好。”
波本:……不,即使已经工作了快半年,他依旧习惯不了这样的企业文化。
我们是一个杀手组织!!杀手组织啊!!!杀手为了业绩当志愿者什么的你真的没有感觉到哪里不对吗!![掀桌.jpg]
即使现场保安将会展围得再严密,千古川奈绪还是轻而易举地通过了警方的搜查。
带队的小警员将她身上的首饰还给她后,便将她放了出去。
小包里的电话振动了一下,千古川奈绪步子一顿,自然而然地将其拿了出来。
[萩原研二:任务失败,板仓卓已确认死亡,穿越者伯特帕尔默已被击杀。]
看到这条消息,千古川奈绪的神色凝了一下,就在她准备拨号的时候,萩原研二的电话这时候打了进来。
“……对,我们赶到的时候人刚咽气……右侧颧骨粉碎性骨折,左眼、腹部,胸部、左腿大腿根部中弹……右手手指都被切下来了,应该是被逼问过‘时间’的下落。” 萩原研二在电话对面,有条不紊地复述着现场的情况。
诸伏景光背着狙击枪站在他旁边,看着面前的惨状,双手紧紧攥起,有些不忍地别过头去。
板仓卓是被虐杀而死的。
“……现场的情况有些乱,电脑被砸碎了……应该是他自己砸的,应该是察觉到有人来了……穿越者身上没有‘时间’,对方应该也没有找到……”
“会不会板仓卓根本没有……找到了!”电话里,萩原研二的声音忽远忽近,有些失真,但是隐隐能听出其中隐含的震惊与……恐惧?
“他把‘时间’藏在了……嘴里。”
萩原研二站在诸伏景光后面,将头戴的帽子揭下,静静地看着诸伏景光将板仓卓瞪大的双眼阖上。
电话里,千古川奈绪的呼吸沉重。
保存着关于‘逆转时间’软件的所有代码源信息的u盘,被诸伏景光小心翼翼地从板仓卓嘴里拿了出来。
他的口腔、舌头已经变得血肉模糊,u盘上还夹带着不少新鲜的肉沫和血丝。
难以想象他究竟是用了多大的毅力,才让自己在穿越者的虐杀下藏住了嘴里的u盘。
诸伏景光一拳用力地砸在地上,语气哽咽:“这群畜牲……”
千古川奈绪没有立刻离开会展,她站在中心宴会厅不远处,睫毛下敛:“让财务部按时给他的家人打一笔钱,然后找一个好一点的墓地葬了吧。”
板仓卓像是早知道穿越者会来找他,他溯洄后假意还住在原地,实际上不知道找了什么个深山老林躲了起来,甚至躲过了红方威士忌的监视。
思及此,千古川奈绪沉沉地吐了口气,率先挂断了电话,转过身去。
会展厅里,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淡淡的雾气已经从下而上开始弥漫,越来越浓,越来越浓,直至散布了宴会厅的每个角落。
浓厚的雾气里,人一个接一个的倒下。从宾客到前来搜查的警员,就连保安队长和清洁工也没能幸免。
波本站在人群里,不知想到了什么,目光精准地看向了她,然后也重重地倒在了地上。
尽管自己及时地捂住了口鼻,但是难免还是有丝丝缕缕的雾气沿着指缝间的缝隙吸了进去。
她的视线开始模糊,脑袋也逐渐昏沉起来,随即身子一软,跌进了一个柔软的怀抱里。
淡淡的玫瑰香味充斥着自己的鼻孔,千古川奈绪猛然想起来了,这是血腥玛丽走的那天顺走的她的那瓶玫瑰味沐浴露!
震惊如她,一时没反应过来是该骂她小偷还是骂她变态,大脑就帮她做出了选择,强制让她陷入了昏睡。
“天使,我的天使……你听到了吗?我为您找到了‘潘多拉’,您一定会告诉我永生的秘密的吧?”
血腥玛丽伏跪在千古川奈绪的耳边,和她耳鬓厮磨。
“您是我的……永远是我的……我已经拥有了年轻的身体……不够不够!我要永生!我要与您一样……永生!”
呼吸喷洒在她的耳廓,粘腻且恶心。
乌丸浅香手里举着从她的项链上扣下来的宝石,从她的额头慢慢地往下滑,冰凉坚硬的触感顺着她的额骨,沿着她的鼻梁一路往下直到嘴唇。
千古川奈绪很想告诉她,她手里的宝石不是她心心念念的‘潘多拉’。
或者说,她项链上的36颗宝石里,没有一颗是她所谓的‘潘多拉’。
毕竟专业的事还是要交给专业的人来干,她黑暗组织人才济济,自然是要把人放在合适的位置发光发亮。
在她拿到了‘潘多拉’以后,灯光并没有及时亮起。她混乱的时候和和那个金发女星无意间碰在了一起。
也就是这个时候,易容成金发女星的黑羽盗一悄无声息地替换了她手中的‘潘多拉’。而后来她重新装进项链上的宝石,仅仅只是一颗仿制品罢了。
所以她能在警方的搜查中全身而退,因为——真正的‘潘多拉’根本就不在她身上。
而他们所做的一切,完全只是为钓出乌丸浅香背后的真实身份。结合刚刚这小孩儿叨叨哔哔的东西,千古川奈绪内心已经确定了。
——乌丸浅香就是乌丸莲耶。
或者说她身体里的灵魂,就是乌丸莲耶。
但是现在千古川奈绪被迫昏迷了,以上一切的一切她都无法说出口,只能任由乌丸莲耶在她的脸上为所欲为。
她恶劣地用宝石将千古川奈绪的嘴唇剐蹭着,越来越用力,直到将她的嘴唇搓到发红发肿。
到最后,她甚至难以忍耐地尖叫出声:
“那个贱人、那个贱人他怎么敢的!!他居然敢亵渎您尊贵无比的嘴唇!!我一定会帮您杀了他……一定会帮您杀了他!!!”
千古川奈绪:???
草泥马!
我说草泥马你听见了吗!
老子母单至今,好不容易谈恋爱了你说你要干什么?!
我就和年轻池面啵个嘴乌丸莲耶你这个老毕登凭什么拦我!凭什么!!!
千古川奈绪内心尖叫着,呐喊着,但是她始终无法醒来,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把她的意识不断往脑海深处拉扯去。
千古川奈绪:……
算了,无所谓,遇到困难她会睡觉。
千古川奈绪果断放松了自己
的意识,任由自己跌入脑海的更深处。
也就是这时,她死了多年的系统突然亮起,久违的充满着人性的电子音在她耳边响起。
[系统:叮咚!宿主千古川奈绪联系成功!系统修复已完成!]
[系统:让我看看我的宿主把酒厂管理的怎么样了?]
[系统:……6]
第38章 只要你醒过来我就给你十学……
她做梦了。
千古川奈绪清楚的意识到。
她做梦了, 但是她不是梦里的主角。
没有哪个主角像她一样没有实体,四处飘荡,能穿墙的那种。
简而言之——她成了阿飘。
有点荒谬, 她也没想过自己在如此刺激的拔尖弩弓的氛围里真的能睡着。
关于‘潘多拉’, 她和红方只是想借这个由头做个局。
关于乌丸浅香的真实身份她们一直怀有疑虑却无从下手, 她身上有很多怪异和违和的地方,但是他们万万没想到她居然是乌丸莲耶的躯壳。
一想到外面或许在进行紧张刺激的溯回者和穿越者第一次正面交锋,千古川奈绪就忍不住唉声叹气。
可恶,她连装逼的台词都准备好了的说!
但是想到自己一时半会儿也醒不过来,千古川奈绪索性也不再去想那些。
反正外界有红方在, 大方向上应该是不会出什么问题的。
……希望如此吧。
千古川奈绪收回思绪,开始在这个‘梦里的世界’里飘荡。
这里像是经历了一场什么空前的灾难一样, 已经变得满目疮痍, 一片荒芜,眼前所见的一切仿佛都被蒙上了一层灰色的阴翳, 处处充满着怪异感。
街道上空无一人,周围的店铺门窗破败,玻璃掉在地上碎裂成渣, 人行道上充斥着无人打扫的垃圾,无数报废的车辆横亘街头,将道路堵塞着。
冷风阵阵吹过, 枯枝腐叶和废纸垃圾从地上席卷而起, 和漫天的沙尘一起飘飞,残垣断壁间的蛛网随风飘摇, 满地的尘土沙硕也被劲风掀起,露出地面上的、墙壁上的斑驳的干涸血迹。
这个世界像是经历了什么极为恐怖的变故,到处弹痕累累, 遍地尸骸,空气中始终散发着一股令人呕吐的臭恶。
千古川奈绪像是注意到了什么,飘动的身影突然停了下来。她看了好一会儿,才忍不住伸出手朝着一处坍塌的楼宇摸去。
水泥瓦缝间,是一只颜色俨然已经灰败下来的孩童的手,手臂上小部分的皮肤组织已经变得面目全非,腐肉颤悠悠的挂在上面。
她的手里紧紧地抓着一枚金色的徽章,上面写着‘DETECTIVE BOYS’的字样,旁边是正在行走思考的福尔摩斯的剪影,小型天线从左上角探出,断断续续的声音从这个小徽章里发出来。
“灰原……灰原……听到请回答……灰原……灰……回答……”
千古川奈绪伸手,想要把女孩身上的残垣掀开。
毫不意外的,她的手穿了过去。
她现在只是一个灵体,无法触碰到任何东西。
徽章里的声音时大时小,只是称呼一会儿从“灰原”变成了“步美”,后面又变成了“光彦”和“元太”。
这样的徽章似乎有好几个,安静的环境里同样的声音从不同的方向传来,但毫无例外都是源头都在脚下的这片废墟里。
“……”千古川奈绪沉默了一会儿,收回了手,继续沿着街道朝着前方飘去。
这里还是柯学世界。
看着掉落在地上的,万分破败的依稀写着‘毛利侦探事务所’几个大字的框架,千古川奈绪如此想到。
——这不是梦,这是未来。
鬼使神差的,这样的想法突然浮现在她的脑海中。
月亮悄然爬上了最高的那座断楼,风吹过一片片残垣断壁,发出的声音仿佛是在为死去的城市呜咽。地上玻璃碎片反射出的月光,照出一片惨白。
戴着红色领结的男孩坐在滑板上,手里以一种保护的姿态紧紧抱着一个小木盒,弓着背,像是在这里坐了很久。
“灰原、步美、光彦、元太,听到请回答,听到请回答……”
身侧的录音机里,这句话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传进地上的小徽章里,绝望又无助的声音又源源不断地从四面八方的城市残骸里传出来。
“兰,为什么呢?”男孩低着头,伸手将旁边的录音机关掉。
他舔了舔已经干裂的嘴唇,小心翼翼地轻吻着怀里的盒子,随即又将其抱得更紧了些,声音沙哑:“为什么没有人回答我呢。”
没有人回答他。
录音机被关掉以后,整个世界仿佛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
男孩沉默了许久,忍不住歪了歪头,像是不理解为什么没有人回答自己。
天蓝色的眼睛没有什么情绪地盯着面前俨然已成废墟的城市,好半晌,他才反应过来,喃喃道:
“你看我,又忘了……”
“灰原他们早就死了啊……”
“所有人都死了……”
“就连兰你也……”
眼泪早就在夜复一夜的悲伤中中流尽了,现在的他只能茫然地睁着双眼,一遍又一遍地自语。
“为什么?”
“为什么一定要遵从既定的剧情?”
“为什么我生来就要成为所谓的主角?”
“为什么我不能平凡一生?”
“为什么我不能和兰在一起?”
“为什么我一定要接受着什么狗屁死神光环?”
“为什么总要有人因为我死去?”
“为什么……”
“为什么要丢下我一个人。”
男孩的身形瘦削,黑色的脑袋死死地埋在膝盖间,手指隐隐发白,清瘦的脊背透过白色衬衫映出来,微微发抖。
他永远忘不了,那个人离开前以一种傲然的姿态出现在他的面前。
“这个世界的气运还真是美味。”男人满脸餍足地舔了舔唇,踩着琴酒他们的尸体走了过来,“你身上的死神光环,就当做是我感谢腻,给予你的馈赠吧。”
当时的他还沉浸在黑衣组织被覆灭的狂喜中,对于这个男人的话只感到莫名其妙。
什么是气运?什么是主角光环?
如果是感谢,又为什么要说是给他的馈赠?
他没有将男人的话当回事,只是将他当做日常的插曲很快便抛在脑后。
但是,不知从哪天开始,米花町的犯罪率突然呈爆炸式增长,不光是警视厅,就连公安都开始忙碌了起来。
有人开始死了——
第一个是降谷零,他在自己的公寓里吞服了大量的安眠药,自杀身亡。
他的葬礼上去了很多人,大家都只是唏嘘着、或是讨论着他和他那几个早就殉职的同期的结局,感慨警察界的天才又逝去了一个。
当时江户川柯南做了什么?他上前送了一束樱花,内心哀悼。
第二个是赤井秀一,他是升职后回去的路上,从楼梯上摔了下来,摔断了脖子。
紧接着就是服部、园子、千叶警官、朱蒂老师、世良真纯……一个又一个,死亡突如其来。
坐在教室里被突然掉下来的吊扇削掉了脑袋,过马路时被酒驾车辆撞飞后反复碾压,身体卡在工厂机器里,甚至还有被兜裆布谋杀死的……
看着熟悉的人一个又一个以离谱至极的死法离世,江户川柯南恍然想到了那天那个男人说的话,也就是在这一刻,他仿佛明白了‘死神光环’到底意味着什么。
“这不是馈赠……”
看着身边的亲人、朋友一个接一个的离世,柯南无能为力,只能在每一个夜晚惶惶不安地安慰着自己:
没事,只要兰没事就好,只要兰没事就好……
没用的,整个世界——
——最终只剩下了他一个人。
他半阖着的眼睛望着远方,眼泪顺着眼角慢慢地滑了下来。
就在这时,他的视线尽头出现了与这灰败世界截然不同的事务。
白发金眸的的神明背着巨大的月轮,赤脚踩着血污与灰尘缓步朝着男孩走来。
*
千古川奈绪昏过去了,系统
用它目前最高的检测配置也没检出个什么问题来。
看着手里的第三百八十一份标着[睡眠中]的身体检查报告,系统还是不信邪地消耗自己的积分再给她做了一次检查。
不管千古川奈绪是因为什么情况导致现在昏迷不醒,但是系统坚定地觉得现在必须要有一个人能给它解释解释,它沉睡升级的这段时间,它的这个宿主到底干了些什么!!!
空旷的平地上,乌丸浅香正在和以琴酒为首的一群人对峙着。
在会展上昏迷后,千古川奈绪的身体就被乌丸浅香背着,跨过遥远的路途去到了长马县的一个神社里。
旁边光秃秃的平地,就是千古川奈绪穿越过来时被琴酒炸掉的实验室。
乌丸浅香看见了,只是低低地骂了一声,然后毫不犹豫地将千古川奈绪用红绳捆好,丢进了面前用朱砂绘制好的复杂阵法里,然后开始低声吟唱。
系统虽然听不懂她嘴里唱着什么玩意,但是它能清楚的感觉到自家宿主的生命体征正在快速流失。
情况很不妙,它电击、窒息、火烤通感什么方法都试过了,甚至在她耳边低语[只要你现在醒过来,我就开后门给你送十学分。]
有些抠门,而且没用。
“有了神明的力量,我将永生!我将成神!!”乌丸浅香眼神炙热地盯着阵法里的身躯,双手高高的扬起。
姿势有些中二,但是千古川奈绪的生命体征一下子下降地更厉害了。
就在系统都要以为自家宿主已经死定了时,一声枪响自林中传来,同时响起的,还有那道带着些慵懒地声音。
“拜托,麻烦离我的女朋友远一点好么?”
阵法上摆放的祭品被打碎,原本正在下降的身体指数戛然停止。
“……不!我的阵法!!”
乌丸浅香的动作凝滞住了,他猛地朝着破碎的祭品扑过去,试图用手将其合拢。
系统的视线已经朝着枪声的方向望了过去。
来人撩了撩自己半长及肩的头发,嘴角嗜着笑,但是笑意却不达眼底。
[系统:……]
系统猛地从千古川奈绪的道具栏里抽出了《柯学剧本》
这个时间……现在这个时间……
萩原研二难道不应该已经殉职了吗?!他在干嘛?他现在在干嘛!
[系统:为什么已经一副深入组织了的黑方样子了啊喂!]
[系统:还有谁是你的女朋友啊!剧情里不是你到死都单身吗!!]
系统的呐喊没有人听到,随之而来的是一声
“砰!”
又是一声枪响,这次击中的是乌丸浅香的腹部。
“如果BOSS是被这种手法杀死,即使是再高明的侦探也很难查出真相呢。”
樱桃白兰地身后的披风被吹得猎猎作响,他淡定地放下了手里的枪,然后将脸上的面具摘了下来,露出面具之后那张清隽的脸。
[系统:……不是、虽然、但是、嗯?啊?这是谁?你告诉我这是谁?!]
第39章 我的恋人是这个组织
“你出来不来看看他现在的样子么, 波尔多?”
工藤优作用手帕细细擦了擦手里的方形黑色框眼睛,偏过头看向了林子的深处。
乌丸浅香根本不在乎出现在林子里的人到底有谁,她只是捂着腹部, 跌跌撞撞地艰难地朝着祭台的方向走过去。
又是一声枪响。
像是故意折磨人一样, 这一枪打在了乌丸浅香的脚踝上, 让她一下跌倒在地。
她的注意力终于从祭坛移开,视线在触到樱桃白兰地时骤缩了一下,在看到从他身后走出来的人之后更是满脸不可置信。
“你们几个不要玩得太过火了,毕竟她不是穿越者,这种人命官司打起来很麻烦的。”
干练帅气的女人穿着浅紫色职业装, 清冷锐利的视线透过平光镜,不带任何感情的乌丸浅香的身上。
妃英理身后, 毛利小五郎转了转手里的手枪, 闻言耸了耸肩,满脸无所谓地将枪插回腰间。
“我倒是没想到, 你们居然也一起来了。”
琴酒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丝狞笑,银色的发丝间, 墨绿色的眼睛冷冷地打量着周围的这一圈人。
“毕竟我们都有共同的目标,不是么。”
金发绅士优雅地理了理自己的腕口,一把将自己脸上的假面扯下, 最后的三个字带着些上扬的尾音, 视线也随之落在了一旁沉默不语的波本身上。
波本双手抱胸,保持沉默。
虽然公安上层已经和他解释过了现在组织与红方合作的局面, 但是乍一下看到这么多眼熟的前辈,一时给他的冲击力还是很大的。
所以这段时间其实一直是在自己人身边卧底是么?!(战术性后仰.jpg)
现在再回想起自己刚进组织时那一系列震惊自己八百回的企业文化。
波本:……
有些离谱。
不过发生在这样的组织,听起来也很正常。
他的身侧, 松田阵平摘下墨镜斜挎在衣领上,双手插兜站在一边,一副吊儿郎当地样子。
他看了看自己腕间的手表,挑了挑眉。
“行了,都别浪费时间了,直接动手吧。”
要知道,如果不是为了帮组织充当门面,他现在应该还在实验室里研究新型爆。炸物。
[系统:……]
系统:好好好好,现在不管再出现什么离谱的画面它都不会再惊讶了。
“琴酒!贝尔摩德!你们这是在干什么?!!你们究竟知不知道这些人究竟是谁!!!”
在松田阵平和降谷零上前准备将人绑起来带走的时候,乌丸浅香突然奋力地挣扎起来,她指着琴酒周围的工藤优作等人,语气里全然是不可置信。
不对!
乌丸浅香像是想到了什么,伸出的手指微微一滞,像是被猛然掐住脖子的猫一样,声音戛然而止。
工藤优作带了面具,琴酒他们没有认出来情有可原,但是妃英理、毛利小五郎他们连表面的易容都没有做……
波尔多酒……组织代号成员……
“你们……原来和警方早就合作了啊!你们居然和那群条子合作!怪不得……怪不得……”她的声音骤然尖锐,十指深深地插进了地里,样子有些歇斯底里。
“你们和红方合作,可是红方根本不会放心你们啊傻子!你们还不知道吧,他!他!他!他们都是警方塞进来的卧底、老鼠啊!”
沾满黑泥的指尖点过苏格兰、莱伊,最后停在了波本面前,带着些鱼死网破的意思。
降谷零:……
降谷零顺势将乌丸浅香顽强抬起来的手反剪到背后,利落地给她拷上了银手铐,看着琴酒的眼神坚定得仿佛要入党。
“GIN你是知道的,从进入组织第一天开始我就下定了决心,从今往后,我的恋人就是这个组织!”
神情坚毅,语气不容置喙。
琴酒:……倒也不必如此。
系统:这它确实没能料到。
降谷零已经被玩坏了吧。
他绝对已经被玩坏了吧!!
“所以说,明明一个人就可以解决的任务为什么通知了这么多人来。”
莱伊木着脸,双手环着他的狙击枪,看着面前一圈围住乌丸浅香,仿佛只是来露个脸的人。
莱伊不理解。
莱伊想回家。
倒是站在他旁边的贝尔摩德闻言,哼笑一声,双手环胸回答道:“毕竟对于这些溯洄者来说,乌丸浅香、不,应该说是乌丸莲耶可是杀人凶手一样的存在呢。”
贝尔摩德的指尖始终缠绕着一缕金色的卷发,看着没有受到任何俘虏优待的乌丸浅香,如同死狗一般被人掐着脚腕从自己面前拖过去,她冷然的眸子里闪过几丝嘲弄。
她是属于回溯剧情中活得比较久的那批人,所以她知道,在剧情结束之后,这群穿越者弃如敝瓶一样离开后,这个世界像濒死的玫瑰一样迅速枯败。
他们逃过了剧情,却躲不过这个所谓的死神光环。
看着自己的亲人、朋友、爱人一个个离世却无能为力。
哈,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里的大部分人和乌丸莲耶都是有着血海深仇的啊。
*
外界发生的一切,千古川奈绪都全然不知情,她不清楚梦境里时间的流速和外界是否相同,但是她已经在这里度过了整整42天。
尤其是在那个和她长相全然相同的女人出现后,她的活动范围立刻也被禁锢在了女人周围三十米。
有些憋屈。
“话说……你叫什么名字。”
柯南像是在外受到欺负,回家和母亲诉苦的小孩一样,伏在女人怀里。
这个怀抱让他感受到了久违的暖意,像是初春融化积雪的暖阳,像万物正在复苏的大地,更像母亲。
女人只是揉了揉柯南的发顶,那双和千古川奈绪如出一辙的金色眼睛含着无尽的悲恸。
她微微弯着身子,雪白的发丝顺势划过柯南的脸侧,像羽毛一样落在他的肩上。
她说她没有名字,但是曾经遇到的每一个人都会称呼她一声‘神明大人’。
世界上原来真的有神明吗?
柯南不清楚。
如果她真的是神明,那她是不是能帮忙复活这些受牵连而无辜死去的人。
如果她真的是神明,那她是不是可以跨越空间找到那个神秘人,然后把他狠狠教训一顿。
如果她真的是神明……
“工藤。”
神明耐心的听完男孩所有问题后,久违的叫出了这个名字。
她像是在看着还不懂事的孩子,微垂的眼睛里平和而纵容。
“人死是不能复生的。”
她说出的话,让男孩近乎绝望。
你看,就连神明也别无他法。
“但是……”看着男孩瞬间黯淡下去的天蓝色眼睛,女人叹了口气,温和地注视着他,“你可以像南美洲的蝴蝶一样。”
影响过去。
改变未来。
结果已成定局,谁都无法改变。
但是……
如果能从头再来,谁也不能保证最后的结局会是怎样的。
世界上,怎么会有既定的结局呢。
她会帮他的。
她会帮我的。
神明和男孩的脑子里时冒出了这个想法。
千古川奈绪百无聊赖地飘在半空中,清晰地看见男孩的眼睛里燃起了小小的火蔟。
他已经不再阴阳怪气地管女人叫‘神明大人’了,他给她取了一个名字。
“诶诶,你想要什么样的姓氏,毛利?吉田?宫野?降谷?”
神明尽心尽力地埋葬着又一个亡着,头也不抬:“随便,你决定就好。”
“那就和我一样,姓工藤吧。”男孩双手一和,一锤定音,“你是在三月出现的,那就叫弥生吧。”
“工藤弥生,怎么样?”
“……”
“弥生,今天我来教你拆弹吧,这可是我在夏威夷学的……”
千古川奈绪神情微凝,原本懒散躺在一边的身子立刻就坐直了起来。
她想起来了,这是在水族馆那天,突然出现在她脑海里的声音。
这不是梦境……
这是记忆!这是一段被刻意封存了的记忆!
第40章 振作起来吧,大侦探
又是一个月。
整整一个月。
千古川奈绪就像一只地缚灵一样, 被束缚在这段封存的记忆里。
她就这样看着工藤弥生和江户川柯南在小土堆前组装炸弹、拆解炸弹、组装炸弹、拆解炸弹……看了整整一个月!
其实她的拆弹技术是这样学会的是吗?![大彻大悟.jpg]
思及此,千古川奈绪又幽幽地打了个哈欠。
虽然柯南每次教授的那些所谓的在夏威夷学到的东西都很新颖,但是千古川奈绪看过几遍后狠快久失去了兴趣。
实话实说, 她现在有点想萩原研二了。
自从上次她那个说不清是一时兴起还是蓄谋已久的吻结束以后, 两个人的关系就发生了质变。
萩原研二几乎时时刻刻都要和她黏在一起, 但凡她表现出一点想要分开的意思,他就会立刻用它那双紫罗兰色的眼睛泫然欲泣的看过来。
“嘛嘛~原来小奈绪这么快就厌烦研二酱了么……”
对此,千古川奈绪给出的评价是:不合理,且有病。
但是……谁能拒绝一只对你撒娇的大狗狗呢!
也不知道外面的世界现在怎么样了……
但是她在这个里世界里是真的很无趣,她都无聊到开始数柯南的发丝了啊喂!
“不要着急。”
清冷的声音突然想起, 如同玉珠落在玉盘上悦耳。
千古川奈绪猛地抬头,碰巧和过去的自己的视线对上。
下一秒, 工藤弥生状似无意地敛下了目光, 注意力也自然而然的回到了柯南身上,继续回答着柯南的问题。
“想要回溯时间, 我们还需要等一个很关键的东西。”
她揉了揉柯南的头,领着他朝着他们最初相遇的地方走去。
“跟上吧。”工藤弥生回过头,对着空气突然出声。
视线恰好又和她对视上的千古川奈绪动作一滞。
“弥生, 你在和谁说话?”柯南顺着她的视线一齐望过去,那里空空如也,只有一片荒芜。
“嗯……也有可能是未来的自己?”
“……啊咧?这又是什么新型的鸡汤吗。”
“宾格!总觉得这样说, 我们的回溯拯救计划就好像成功了一样。”
“哈?神明大人你是笨蛋吗?”
“……臭小鬼。”
两个人手牵手再次踏进了那座城市废墟, 千古川奈绪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着,被迫跟在他们身后。
所以……
她是能看见自己的吧?
她绝对是能看见自己的吧!!
这个月自己各种鬼畜发疯、阴暗爬行、莫名其妙大笑、扶额80、撅屁股生气让他们自己猜、假装爱护鼻癌破门而入、对着柯南从科目一跳到科目三……这些她都能看见的吧?!
她说她怎么每次都低头捂嘴, 她真以为工藤弥生是天生微笑唇!!
千古川奈绪呆滞,千古川奈绪握拳,千古川奈绪无能狂怒。
最后千古川奈绪因为碰不到东西所以一怒之下只是怒了一下。
仗着是个灵体, 千古川奈绪对着工藤弥生的头挥动着拳头。
半透明的手臂从对方的身上穿过,或许是自己身上的怨气快要化成实质,虽然没有碰到对方一点,但是意外的扬起了一丝微风。
雪白的发丝轻轻抖动了几下,很快又归于平静。
*
毛利侦探事务所的门已经很久没有被人打开过了,柯南取下挂在脖子上的钥匙插进钥匙孔里一旋,随后用力一推。
大门应声而开,扬起了一阵厚厚的灰尘。
他熟练的找到事务所壁灯开关,然后摁下。
天花板上的灯发出了噼里啪啦的电流声,闪烁了几下后勉强发出一些微弱的光,整个房间更显昏暗。
旁边的神台上摆放着毛利小五郎的遗像,前面放置贡品的区域整整齐齐的放上了冲野洋子的海报周边和几瓶波尔多,以及——
一颗正泛着莹莹光辉的石头。
“啊咧咧!”柯南观察着桌子上的的水晶石头,双手往外一翻,惊呼出声,“这就是你说的回溯的介质吗?”
工藤弥生微微颔首,算是回答了他的问题。
她走上前,抬手将桌子上的发光石头拾起,光滑的表面上散发出的丝丝寒气立刻像附骨之疽一样,隔着指腹直接浸入了血骨里。
千古川奈绪跟在他们身后,工藤弥
生微微错身就将整个石头的全貌展现在了她面前。
透明的水晶质感,上面蒙着一层如同月华般澄净皎洁的光辉,看上去迷幻而神秘。
千古川奈绪:……
有些眼熟,看着有点像萩原研二实验室里放着的那块。
如果她猜得没错的话,这个应该就是自己最开头醒来后被琴酒直接炸掉的那口水晶棺材的原料。
工藤弥生拿着不知道从哪里顺过来的红线,手指灵活的将手里的石头绑住,然后俯身把它当做成一条项链戴在柯南的脖子上。
“这块石头叫时间之眼,只要握紧它,就能在这条时间线上开启无数次回溯。”
工藤弥生将项链藏在柯南的衬衣下,最后手轻轻落在了他的发顶上揉了揉,“还记得我和你说过的时间线吗?”
刹那间,柯南的瞳孔骤缩了一下。
回溯和时间是工藤弥生常常挂在嘴边的两个词。
他记得在他问道为什么是“时间回溯”而不是“空间穿越”时,工藤弥生是这样回答他的。
她说,从她的眼睛里看来,时间就是一条直线,一条无线长的凹凸不平的直线。
凸出来的地方,是经过覆盖了的时间,这说明有人使用了回溯,在这个时间节点上做出了新的选择,从而覆盖了原有的时间线,导致时间线变粗。
回溯的次数越多,相应的这一处的时间线也会越粗。而在这一条时间线上,除了回溯到时间节点的本人以外,其他人对于被覆盖的时间线不会有任何记忆。
简单来说回溯就相当于游戏里的读档重回,回溯者就是游戏主角,而时间线上的其他人就类似于游戏NPC。
“当然,像电脑不间断重启也会出现BUG一样,如果回溯的次数太多,也会影响到时间线的覆盖,所以在这条时间线中,我需要一双眼睛……”
“一双能够通过蛛丝马迹洞悉全局,在黑暗中窥见光明的眼睛。”
工藤弥生不知从哪里拿出了一副黑框细边眼镜,抬手温柔的戴在柯南的脸上:“振作起来吧,大侦探。”